「多謝齡總管。」太好了,至少有見到父皇的機會。
過了半響,齡公公滿懷笑意的從宮殿內走出,親自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沈天明,好言好語的說:「五殿下可別跪壞了,陛下同意見您了,您快進去吧。」
「真的嗎?太好了。」
承乾宮內,窗門緊閉,光線要比外面暗淡不少,沈天明咋一進殿,眼睛還不適應,這感覺跟突然被關進小黑屋裏沒什麼兩樣。
「父皇。」沈天明眨眨眼睛,有些找不到方位,胡亂喊了一聲。
突然,書桌的方向燃起一根蠟燭,皇帝晃了晃手中的火甲子,蒼老的面容在燭光的照射下皺紋密閉,沈天明心尖一顫,多日不見的皇帝,頭髮更花白了,背也更佝僂了。
「父皇?」
「你來啦。」皇帝捧着一本書坐在昏暗的書桌旁,眯着眼睛翻看着,殿內唯一的一根蠟燭,還是因沈天明過來才點的。
沈天明循着光走過去,眼睛也漸漸適應了殿內的光照:「父皇,您看書為什麼不多點幾根賭燭呢?」
皇帝淡淡一笑:「不礙事,不礙事,又沒到大半夜,點這麼多蠟燭幹什麼。」隨後放下了書本,拖着噺啞的嗓音問道,「你有什麼重要之事,硬要今日見朕?」
若無重要之事,他也不會冒着被責罰的風險來見皇帝了。
「父皇,兒臣本從軍營而歸,作為軍醫在營中見過不少傷兵死兵,宋城戰役雖有白家軍和楚王助陣,可我方也不得輕敵,一個月前楚王就已傳來書信求父皇派兵援助,父皇為何遲遲不下令,是覺得白錦將軍可以帶領軍隊,熬過此劫嗎?」
皇帝偷笑了一聲,他這幾日隨蝸居在承乾宮,可朝中的奏摺還是每日都看的,戰役這麼大的事,兵部那邊的傢伙都極壞了。
「朕知道,今日的西涼亦非彼時的西涼,他們復仇而來,不怕流血,不怕死,白錦雖是鎮國大將軍,可畢竟年邁,白爍還年輕,經驗不足,在戰事上有失誤造成戰敗也在所難免,朕也很想早日派援軍助陣,只是......」沈天明疑惑,派遣援軍,只需皇帝一句話的事就可以了,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嗎?
「只是什麼?」
皇帝哀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悲憤道:「齊王還在世的時候,朝中便多有人說讓他帶領援軍赴宋城,現在齊王不在了,那群傢伙又轉頭說叫你帶援軍前去,朕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楚王也還在前線。他們為了所謂的氣勢,竟然還想把朕的兒子送出去,所以朕才避人不見,看着心煩。」
居然是這樣......之前白錦出征的時候,已經帶走了京城大量的軍隊,現在還駐守京城的,大多是守衛軍,守衛軍不出大事是不會往外調動的。
想要調動守衛軍前往支援,就必須有點付出,這也是兵部那些傢伙所期望的。
叫他帶兵援助,這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沈天明磕了一個頭,正色道:「父皇,若兒臣帶兵前去是大勢所趨,也未嘗不可,我從西涼軍隊手中死裏逃生,是楚王收留我在宋城,對我來說,只是再次回到軍營罷了,只要這場戰役能打臝,這些繁文縟節又算得了什麼。」
「不行!咳咳......」皇帝急得咳嗽起來。
「父皇?
「你不能去......」皇帝憋紅了眼睛,只差從桌面上翻過來,揪住他了,「朕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怎能讓你去那樣危險的地方。」
皇帝愛子心切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沈天明畢竟不是皇帝親手養大的,他對曾經的親人還有執念。
「西涼人屠我的鄉鎮,殺我養父,這些仇我都記在心裏,即便認祖歸宗,兒臣也不甘留守京師,我一定要親眼看着西涼人滾出大梁地界,父皇,您就讓我去吧。」
「你......咳咳!」皇帝捂着胸口,雙眉緊皺,模樣難受的很。
「父皇,你怎麼樣了?」沈天明衝上去扶住他,皇帝避人不見不僅是援軍的事,因為齊王之薨,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對他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阿漠,你可明白父皇的心意,你是中宮嫡出,身份尊貴,來日是有繼承江山之責的,你若在前線發生意外,你讓父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