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春喜、寶柱、賈六三人在街上溜達,想替皇上找些樂子,東逛逛、西看看也沒發現什麼新鮮有趣的玩意兒,就坐在一旁的茶攤上喝茶,賈六買了糖葫蘆嚼着。
「上次叫戲班子來唱戲,四爺都沒精打采的,這次該弄些什麼好呢?」春喜犯愁。
「我看就是把天上的神仙都請下來也不會好咯。」賈六邊咬邊說道。
「看着他這樣,咱們也沒好日子過啊。」寶柱說完一口吞下小碗兒茶。
「就是嘛,你還有心情吃得下去。」春喜打了賈六一下。
「我看啊,乾脆把金無箴再弄回來,四爺心裏就痛快了。」賈六胡謅起來。
「他心裏痛快了,可其他主子娘娘就不痛快啦,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春喜白他一眼。
「還是讓他微服私訪,去別的地方走走看看,四爺真的很久都沒有出巡了。」寶柱說。
「他不是不想出巡,而是不敢出巡,寧願關在宮裏,好過在外面又惹回一堆傷心。」春喜嚼着辮子,神情跟着黯然。
「四爺真可憐,每次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留不住,還不如我,無事一身輕啊。」賈六丟了糖葫蘆簽子,笑着搖搖頭。
「你啊,根本就沒這個命,別在這兒自作多情了。寶柱,我們走。」春喜敲了他的頭,起身走了。
「你」賈六憤然。
「你什麼你,走不走啊?」春喜回頭問他。
「走就走,哼。」他無趣的跟了上去,春喜笑了笑轉身往前走。忽然一輛馬車經過,停在了前方,春喜抬眼一瞧,正是沈園門口,她拉着寶柱他們停下腳步站在遠處看着。只見老馬從車上下來,接着抱出一個小女孩,之後一位女子捧着排位,也跟着下了車,春喜瞪大了眼睛,那女子穿着白底青色邊的素服,頭髮挽起,右耳下託了根細長辮子,一臉的沉靜,沈府大門敞開,她走了進去。雖然相隔有些距離,但春喜一眼就認出了那女子是沈芳,於是她有些激動的推着寶柱。
「你們看,那不是沈芳嗎?」春喜低聲說。
「沈芳?她回來了?」寶柱一臉不可思議。
「這下四爺可高興了。」賈六說。
「高興你個頭啊,沒見她旁邊有個小女孩,想必已經嫁人生子了。」春喜說着,看那小女孩的個頭有四五歲了,清秀的臉蛋兒,也穿着白色素服,頭髮盤成玲瓏小糾,由老馬牽着進門去了。
「可沒見到她男人。」賈六問。
「她捧着牌位,想必是男人死了,才回了京城。」寶柱解釋着。
「你們沒瞧見她手裏捧了兩個牌位,難道是死了兩個男人不成,說話真是不用腦子。」春喜的細長指尖,一人賞一個腦門子。
「你有腦子,那你說是怎麼回事?」賈六嘶了聲,捂着痛處。
「現在正值清明,她一定是回來祭拜她爹娘的。」春喜說。
「喲,還是咱們春喜聰明啊,現在是清明,誰都知道是祭拜的日子,說了等於沒說嘛。」寶柱嘲笑着她就隨即走了,賈六笑着跟在後面。
「哼,你們兩個竟敢戲弄我,回去我一定到四爺面前告狀,給我等着。」春喜嚷着衝到了他們前頭。
「哎喲,我的春喜姑奶奶,可千萬別,告我們的狀可不打緊,要是連沈芳也一起告了,這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賈六追上去拉住她。
「對哦,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回去得好好想想,走,回宮去。」春喜說着加快了步子。
「這就回去啦,不接着逛逛?」賈六拉住她的手臂。
「要逛你自己去逛,我不奉陪了。」春喜甩開他徑直朝前走。
「我也不奉陪了。」寶柱趕忙跟了上去。
「切,下回要出來可別拖着我。」賈六啐着。
沈芳一路捧着牌位進了後院的祠堂,此時,沈夫人的娘家人也到了沈府,等候在祠堂外。沈芳將牌位供奉在案前,祠堂里香火燃起,貢品圍繞,還有幾個和尚在旁誦經。她跪下,雙手合十告念着,舅老爺、舅夫人及舅少爺也跟着跪在她後面。
「沈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女沈芳今帶爹娘靈牌歸位祠堂,願二老在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