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最近的人要爬過去也要費極大的力氣,只得放棄。
入了夜。
安祿癱在那兒連驅趕蚊蟲的力氣都沒了,晚上的難民營沒有兵士看管,便是一些傢伙們橫行生事的好時候。
他又遠遠看到幾個男子在對地上一人拳打腳踢,嘴裏辱罵着難聽的話語。
周圍人都在麻木地看着這一切,沒有一人理會,安祿則心想着:自己倘有餘力,必不會作壁上觀。
他看着那幾個衣衫破爛的粗鄙壯漢,突然又覺得自己即便不是這般模樣,也打不過這幾個傢伙,那到時自己和他們講道理,他們肯聽嗎?
只怕也會被他們痛打一頓,他想起自己剛來難民營的那一夜,有群傢伙要搶他身上那身體面的衣服,爭執時他的腿被打斷,那時候旁邊的人也同現在一樣,麻木不仁。
為這些人抱不平值得嗎?
唯有寧賢弟肯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分他半塊餅、一口粥。
安祿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後退一步:救也只應救當救之人!
寧賢弟莫不是也遇了一些歹徒,遭了不測
又是一日。
安祿被一陣動靜驚醒,他虛弱地睜開眼發現是有人來他附近方便。
「兄台,可曾見過一位短髮少年?」
他聲音太小,蹲在地上那人歪了歪頭問:「你說啥?」
安祿喉嚨滾動了下,努力放髙聲音:「兄可有吃食我在城中有親戚,兄救我命我可帶兄台進城」
那人聽他在向自己要吃的,便不願再理會,嗤笑一聲道:「屎你吃不?」
至於後面那些話,那人根本就不信,進城?
狗屁!
蒼蠅能進城,蟲子能進城,就是他們這些人進不了城。
安祿沒再說話,他已經說不出話了,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天上的烈日並未讓他閉眼,熱烈的白光反倒讓他有種置身天境的暈眩之感,恍惚間他見到一個身影。
寧賢弟,粥帶回了嗎?
夜幕降臨,難民營邊緣地帶少有人來,因為這裏是人們撒尿拉屎的地方,更臭一些。
寧厭在安祿的身上仔細摸索了番,只找出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純白玉佩,上面鏤空雕刻着一個字樣——晚。
摩挲着手中白玉,寧厭臉上無悲無喜。
安兄,我並未害你,只是不救而已。
這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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