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玉!
安厭立即想到了這一點,無論怎麼看,將自己女兒的東西送去當信物,這種事也太容易讓人多想了,指腹為婚在古裝劇里是屢見不鮮的情節,安厭心裏也想過太多次這種可能。
但安厭現在寄人籬下,且別無所長,從剛才這位伯父聽說自己沒讀過書的反應便能看出來,他對自己有些失望。
僅靠余驚棠和他「先父」之間的舊日情誼,便能讓這位伯父下嫁女兒嗎?
若最後再弄出一些退婚的戲碼,到時難堪的還是他自己,能留在相府已是不易,安厭如今並無這份奢求。
而且,那個余晚,似乎已經不在人世了。
安厭腦海里又閃過余念那清冷的身影。
余驚棠看着安厭沉默不言,便問:「怎麼?」
安厭面露為難之色:「多謝伯父好意,只是家父新喪不足一年」
余驚棠輕撫着下巴處的山羊鬍,欣慰道:「恪守孝道是好事,你有這份心便好,無需守死規矩,你父光烈也並非迂腐之人,既把你託付於我,也是希望我能照顧好你。」
安厭只得說道:「但遵伯父之命。」
余驚棠便又說道:「我摯交好友有一女,在雒陽頗有才名,容貌才氣俱是絕佳,配你綽綽有餘。」
安厭:「」
余驚棠繼續說道:「此女不凡,但心氣也高,你需勤勉讀書,才能不被其輕看。」
「侄兒謹記。」安厭應道。
余驚棠這才滿意地點頭道:「你且回去吧,兩日後我再帶你去你未來岳丈府上拜訪。」
他本想考校一番安厭的學問如何,但見他不曾讀過什麼書,便只好就此作罷。
安厭聽余驚棠話中意思此事已經敲定了,也不需問那女方意見如何,但細想來也是,當朝宰相想做什麼事還不都是輕而易舉。
他退至門口時,忽又聽見余驚棠的聲音:「府上今晚設了家宴,勿要缺席。」
安厭身形一頓,目光望向裏間拿起書冊的余驚棠,躬身一禮。
「侄兒記下了,侄兒告退。」
「嗯。」得來的只有一個平淡的回應。
安厭能感受到余驚棠對自己的格外關懷,看來余驚棠和他那位「先父」的交情匪淺,不然也不會剛見面第二天就送老婆了。
這對安厭而言也是個比較好的信號,只要他這身份不暴露,未來的待遇就不會差。
時間尚早,安厭準備回到住處吃些東西,卻驚訝地發現在所住別院門口遇見一人。
余念。
她今日的打扮仍舊偏中性,素白的貼身長衣,料子細膩,將她的身段襯得修長,交領上有着金色的刺繡花紋,只是領子合的太嚴實,白皙的秀頸下什麼也見不着。
「余小姐。」安厭簡單問候了下。
「嗯。」余念語調平淡,態度也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她的冷很有攻擊性,讓人無法靠近,這樣的人你若想主動與其拉近關係的話,反倒被招來敵視。
「他都和你說了什麼?」余念問道。
「伯父只是關心了我一番。」
安厭的目光在余念臉上飛速掠過,這張臉精緻的完全沒有缺點,只是被那雙寒潭一樣的眼盯着太不舒服。
「沒說別的嗎?」余念又問。
安厭稍作沉吟,也不知她是在意什麼
「伯父關心了我的婚事。」
起初余驚棠問及他婚事時,他還想到了余念,若自己的身上真有什麼上一輩人所定的婚約的話,那而今余晚離世了,有沒有可能會把余念許給自己。
當然這種異想天開的念頭,他也只能在心裏想像,余念雖然長得極美,但這樣的女人太難駕馭。
「他都說了什麼?」余念再次問道,安厭注意到她的呼吸突然一緊。
「伯父為我安排了一樁婚事,說對方是個才女。」
余念頓時皺了皺眉:「只有這樣嗎?」
自己是沒說出她想要的答案嗎安厭心想着。
這個余念似乎和余驚棠的關係並不融洽,他沒有聽見余念對余驚棠有過一句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