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寒最初也沒想要對安厭怎樣,若他是個普通人,直接將其打暈自己再偷偷離開就好了。
但萬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是個修士!
體內的靈氣波動明明不弱,實戰能力卻弱的可憐,這氣海像是白開了一樣。
雒陽何時有了這樣的人?
她心裏也感到好奇,這神都內的修士她全都知曉,唯獨此人,離遠了他身上毫無靈氣波動,分明是帶着蔽靈玉。
是剛進神都的嗎?
偏偏挑在這個時間段進來,也不知該不該說是愚蠢。
「現在可以說你是誰了嗎?」岑寒問。
安厭眸光輕動,不疾不徐道:「你到這兒來借宿,連主人是什麼人都不打聽清楚嗎?」
岑寒咧嘴笑道:「雒陽像這樣的房子多的數不勝數,全都是達官貴人的家產,他們也住不過來,我只是隨便挑了間,還非要問主人是誰嗎?」
安厭冷笑:「你倒是理直氣壯。」
女孩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叫什麼?」
眼前人卻並沒說話,而是忽將一個拇指大小的迷你玻璃瓶放在了桌子上,上面的瓶塞則被取了下來。
岑寒感到奇怪,心裏又思索着,既然這人身上有蔽靈玉,那也是受了野火的庇護。
乾娘莫不是看上了這個長得俊秀的傢伙
黑夜裏,她又細細注視着安厭的臉部輪廓,細邃精緻,倒是極為好看。
她感覺自己的心莫名跳得有些快了,兩眼在對方的臉上也有些移不開,甚至還想更湊近一些。
她不由暗自攥緊了手,奇怪自己怎麼突然有了這種心思。
這種弱小的傢伙,只是長得好看而已只是
「你究竟是什麼人?」安厭向她質問。
聽到安厭的聲音,女孩更是心中一顫,暗想他是看出自己在說謊了嗎?
自己好像不該騙她,但爹爹警告過自己,在外對誰都不能暴露真實身份的
女孩喉嚨滾動了下,目視着安厭的雙眼,許久道:「我的真名不叫岑寒」
「我叫師冷岑。」
師冷岑,師姓?
安厭看着她的手臂略微一怔。
女孩的呼吸卻愈來愈粗重,她身上的肌膚開始蒙上了一層潮紅,如同被蒸熟了一般。
她的氣息又飛速變得微弱了下去,兩眼迷離,而後直接癱倒在了床上,昏迷了過去。
安厭見狀將那玻璃小瓶重新收起,走到了床榻上去,在對方的身上一陣摸索,發現她的整條右臂都是金屬構造,直連接到肩膀為止。
除了乍一看讓人驚異之外,這手臂的做工極為精細,並不讓人覺得醜陋駭人,上面各種精巧的機械零件,反倒是有種奇異的美感。
這機機械手臂並非是能憑空驅動的,女孩腰腹後背上還穿戴着一個金屬束腰般的機械鎧甲,平時隱蔽在衣物下面根本看不出來。
這機械鎧甲內置更為複雜的金屬構造,讓人眼花繚亂,最外面被一層雙層玻璃覆蓋,而玻璃夾層中還有着大半的赤紅液體。
這或許便是火磷水
安厭心中猜測。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裝置,能讓一個不是修士的的人類,變得比修士還強!
玄唐當年征服大陸,似乎不全是依靠黃銅龍那樣的大型機械。
他又想到了余念,她的動作也快得完全不似凡人,可能身上也穿着這樣的東西。
玄儀真人曾警告過他,任他修為再高也敵不過余念手中的黑磷劍!並不全是在恐嚇他,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
玄唐還是比安厭所想的更為強大,師冷岑身上的這裝置,他在文棠閣的書籍上完全沒有看到過,或許還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東西。
雒陽的修士一個個隱藏着自己不敢露頭,便是氣境,也不是玄甲衛的對手。
安厭起身後長長舒了口氣,心緒一時有些複雜難明。
他走出房間,叫來一名侍女說道:「你去相府,說今晚我就在這裏歇了。」
「是。」
沉夜如水。
36,師冷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