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王府別苑。
沈默帶着大夫,在門外沉默。
他明明已經敲了好幾次門,但是裏頭始終沒有放他進去的意思。
而且不時還傳來些聲響。
「季時宴你想死嗎?」
「卿酒酒你別亂動!」
「嗷!你到底會不會!?」
「說了別亂動!要不是你求本王,本王隨便就給你找個人過來!」
「痛!你給我滾出去!」
「......」
諸如此類的話,聽得沈默臉紅心跳。
但也只能眼觀鼻鼻觀心,裝作自己毫無波動。
大夫顯然也渾身不自然:「沈侍衛,要不我還是——」
沈默當然不敢讓大夫回去,這是王爺吩咐請的人,萬一待會裏邊完事兒找起來......
他想到這,冒死敲了一遍門:「王爺,這大夫...」
裏邊的聲音猝然一停。
沒一會兒季時宴來開門,顯然面色鐵青:「進來。」
沈默和大夫四隻眼,齊刷刷釘在他身上。
然而季時宴渾身利落,衣裳得體,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他們不是在做那事?
那王妃的情毒怎麼解?
只見桌前,卿酒酒一隻中指高高抬起,她看起來沒有相府時那種不舒服的狀態了,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看起來已經恢復大半。
怎麼回事,情毒不是真的?
但隨即,沈默又看見桌上的茶杯中,滿滿一茶杯的污血。
卿酒酒的指尖還有污血冒出,正往那流。
方才回了王府,卿酒酒立馬翻臉不認人,給自己餵了一顆烏漆嘛黑的藥,就要開始扎手指。
但是卿酒酒有個特點,她對別人下刀下針,甚至開槍,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
但若是扎自己,她就少了幾分勇氣。
於是她一瞥旁邊的季時宴,將針給他,又演起了她的綠茶:「王爺~」
季時宴一聽她這麼喊,就覺得渾身一顫。
離開相府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卿酒酒這個女人,為了借到他的力,還真是不惜一切。
她居然能矯揉造作窩在自己懷裏哭。
季時宴當即就冷笑出生:「卿酒酒,要不是為了給卿博懷找不痛快,你以為本王會幫你麼?你別演了!」
卿酒酒果斷收起眼淚:「哦,那你幫我一下。」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
變臉之快,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季時宴簡直氣笑了:「憑什麼?!」
「憑這個。」卿酒酒掏出一枚解藥,在他眼前一晃:「王爺不就是很想解毒麼?」
她竟然這個時候主動交出解藥?
「你確定是解藥,不是要給本王再添把堵?」
「要不要?不要我收起來了。」卿酒酒懶得跟他掰扯。
這個台階不下,下一個可就沒有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季時宴厭惡卿家,不就是因為太后的手太長,而卿博懷野心又太大?
她現在公然跟卿家鬧成這副樣子,太后對她的信任會大大降低。
對季時宴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他還得了便宜不知好歹。
「王妃,」季時宴從她指尖接過藥,俯身下來,饒有興味地與她對視:「有沒有人教過你,女人服軟求助的時候,姿態不要放這麼高?」
「......」
卿酒酒一把推開他的腦袋,冷笑道:「王爺似乎想多了,你以為這顆藥丸是為了服軟求助?那王爺也太小看我卿酒酒了。」
「你不是為了求助?那是為什麼?」季時宴眼眸倏地暗下來。
卿酒酒被身上的情熱逼得有些難受,掰扯這麼久,她也沒剩多少耐心,於是勾唇一笑,附耳到季時宴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因為好狗不擋道,你昨夜沒擋我的道,所以我施捨給你這個解藥。」
溫熱的氣流拂過季時宴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