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攻擊了卿酒酒滿頭滿臉。
似乎真是這樣,迦南從最初看不起卿酒酒,就是因為她軟弱怯懦,後來每次見她,都少不了冷言冷語一番。
迦南想到這兒,瞥了卿酒酒一眼。
那眼神中有點複雜,似乎是覺得自己討厭了這麼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變了姿態,反而令她好奇。
「王爺,我當真如此招人討厭嗎?」卿秀秀言語戚戚,「是不是除了王爺您,別人都覺得阿秀滿腹心機?」
她這麼說,是想讓季時宴覺得自己可憐。
季時宴會護着弱小的自己的。
「卿秀秀,你能不能別裝了?」迦南的馬鞭被她握的咯吱響:「本公主要跟王爺狩獵去了,麻煩你讓讓。」
說着,她又往前擠了一下。
但是那衣角剛剛碰上卿秀秀,就見卿秀秀腳一崴,整個人朝地上倒去——
「王爺!」
地上的小木樁戳在她的手上,頓時出了血。
而卿秀秀也哭的驚天動地。
「公主,就算你百般看不上我,可我也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是真心愛慕王爺而已,您不也求而不得,為何要這樣陰毒推我一把?!」
迦南簡直目瞪口呆。
他們莫迦人,即便父親地位高懸,也從來都是一夫一妻,沒有見過什么小妾爭寵。
但是到了大周,這卿秀秀還沒嫁入王府呢,就玩碰瓷這一套!?
「卿秀秀,你給我起來!」莫迦扯着卿秀秀的衣服,那架勢像是要將她從地上拖起來:「你再說一遍本公主什麼?」
她根本沒擠着卿秀秀,衣衫相碰她就能摔倒在地,那她也是神了!
可是這時候旁邊已經有許多人圍過來。
都對着迦南指指點點。
說這莫迦的公主就是霸道,每回來都排場巨大,欺負他們大周人。
又有人說卿秀秀真可憐,不是被卿酒酒欺負就是被迦南欺負。
還有說的更難聽的,說是不是卿酒酒慫恿迦南,故意為難卿秀秀,兩個人合夥要她難堪。
就連季時宴也沉下了臉,他將卿秀秀一把抱起,冷眼看着迦南:「公主不要胡鬧了,本王不會跟你搭隊的,而且阿秀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以後你不能對她無禮。」
卿秀秀窩在季時宴懷裏,掩着臉嘴角划過一絲得意。
她就知道,迦南這個小賤蹄子還想跟自己斗,她只要用用苦肉計,這兩個賤人就都不是她的對手。
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
但是季時宴的最後一句話卻叫迦南詫異。
而她剛想出聲,就聽見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卿酒酒一聲嘲諷:「是麼?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怎麼沒聽說過承安王還有什麼救命恩人啊?」
就連迦南也狐疑:「你的救命恩人?」
她目光往卿酒酒身上一轉,心說這不就在這兒麼,跟卿秀秀又有什麼關係?
卿秀秀的心跳停了一瞬。
季時宴怎麼會好好提及這個?
她敢用救命之恩三番兩次地要挾季時宴,就是篤定他的性格不會說出來。
可沒有想到,季時宴今天也有些生氣。
他甚至覺得卿酒酒和迦南真是合起伙來欺負卿秀秀的。
於是他覺得,必須予以警告。
不過沒想到他話剛落,會換來卿秀秀如此嘲諷的一笑。
她原本都打算走了,可看着埋在季時宴懷裏的卿秀秀,一副得逞驕傲的模樣。
她就為小時候的卿酒酒不值。
她原本不想說,季時宴眼盲心瞎干她什麼關係,那個救他的卿酒酒反正都已經死了。
可是忽然又覺得不值。
為死掉的卿酒酒不值。
她看着卿秀秀一瞬間慘白的臉,在萬籟寂靜中,挑眉一笑。
那模樣俊極了,又冷,又傲,還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霸氣。
圍觀的人群都看呆了,只覺得現在的卿酒酒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