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面目陌生,可是卿酒酒一眼望過去就知道,這人是個習武的。
他扶風弱柳似的出現在林榭,看起來卻有那麼幾分像黛玉。
丸丸仰頭好奇地看向她娘:「黛玉是誰?」
自己居然還念叨出聲了,卿酒酒一笑:「沒誰,你老實點挨揍吧。」
「嗚哇哇哇啊爹爹救我!」
這句爹爹驚天動地,那扶着門框的陌生男人似乎還被丸丸的這句稱呼嚇着了,倉皇地看向謝時。
謝時迎過去,半攙着他出門,笑的很好看:「我干閨女,這是我們大當家謝京華。」
出來混的,誰還沒有個名號了。
她當初拖家帶口來到朝歌,找了藥王谷這麼個地方,用的確實是謝京華的名號。
京華先生當年本來就頗有名氣,用這個名號,更容易令人信服他們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生丸丸之前,有一次外出,意外撿到了當時重傷在身的時醉。
那會兒的時醉是真的慘。
當年在年宴上,無論是她還是時醉,大家都以為有驚無險,避過了孟九安那個惡魔。
可是有一日,孟九安用了真實的身份,正式在朝堂上參拜了小皇帝。
並且一眼就看見了跟在小皇帝身邊的時醉。
當時他並沒有說什麼,視線在那一瞥而過,時醉以為那種打量不過是孟九安的個人習慣。
直到某一天,小皇帝派遣時醉往行宮送東西。
再一次相見,孟九安坐在上位捻着茶杯,那杯茶最終也沒有喝完。
他盯着時醉,眼神已經不復的此前的漫不經心,而是如同毒蛇盯住了獵物。
開口更是令時醉大驚:「就是你吧,大年夜在行宮行刺本宮的,就是你,你這雙眼睛,本宮可記得清楚。」
那時候時醉才知道,原來自己很早就暴露在孟九安的視線下。
有了把柄,對方又本來就是仇人,時醉當然坐不住。
再後來,諸多一言難盡。
總之他被卿酒酒撿回來的時候,身上的骨頭斷了十幾根,一雙眼睛也受了傷,到了夜裏就看不清東西。
孟九安並不是要殺他。
那個人殘忍又惡趣味的可怕,他武功高強,將時醉打成重傷之後,說只是想看見時醉痛不欲生,明明恨又殺不掉他的樣子。
後來時醉就在藥王谷住下,卿酒酒給他治好了傷,只是眼睛的傷是不可逆的。
他改名謝時,這些年,一直為藥王谷首要武力。
「原來是這樣。」
三個人在院中的小石桌圍坐下,宋旬嘆了句。
他明明一身武將打扮,不過名字倒是意外地文雅。
卿酒酒過來,也是有心要見見這個謝時帶回來的人。
外面世道太亂了,仗總跟打不完似的。
到處都是危險。
即便沒有季時宴的事,藥王谷也應該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謝時生性善良,只是因為身上有家仇,所以才對孟九安抱以絕對弒殺信念。
未來甚至上陽國,他也要去走一遭。
雖然實力太過懸殊,不過卿酒酒也不好勸他什麼。
這次出任務,謝時主動要去刺殺孟九安,除了要為藥王谷拿賞金外,私仇也是很大一部分。
遇上宋旬倒是意外。
「你要殺上陽的大皇子孟九安?」宋旬剛清醒不久,更是才知道謝時的目的:「因為錢?」
「都有吧。」
謝時將本就在爐子上的藥濾好了,放在他面前:「喝藥。」
宋旬倒是不含糊,見謝時不多說,他也就不多過問,端過碗三兩口喝完了藥。
卿酒酒出聲問:「宋公子是大周人?」
朝歌地處五洲中央,背靠大海,關口連着幾國交叉的陸地。
所以來這兒的人很雜。
「我是上陽人,」宋旬將碗還給謝時,似乎知道卿酒酒對他的身世有懷疑,主動解釋:「我走江湖的,這次接了一單押送的生意,還沒出上陽地界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