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旬出現在飛獅寨,那是卿酒酒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的。
當初在林榭,她提醒過謝時小心這個人,待他傷好之後就讓他離開,那是真心的。
雖然宋旬能對自己的家世過往都交代完整,跟謝時的相遇看起來也完全沒有漏洞。
但是這個人,不論卿酒酒上次見面,還是如今只是聽着他的聲音,都覺得有股彆扭。
沒有緣由的,她就是覺得宋旬這個人有點問題。
也可能是她多疑,希望是她多疑。
而且他看起來,確實渾身充滿了江湖氣,但是身上還是充斥着正氣的。
不管怎麼說,卿酒酒對如今的處境都挺毛骨悚然的。
醒還是不醒都得糾結。
季時宴那狗東西,不是從來不會做這麼不保險的事麼?
他到底出什麼事了,單槍匹馬闖進土匪窩裏來?
不是腦子廢了卿酒酒都想不出別的藉口。
她要將希望放在宋旬身上,這位沒準還靠譜一點。
反正就算季時宴將她救出去,他們之間也還有一場惡戰。
就聽彭楊也訝異道:「宋兄還會看病?那還等什麼,快過來呀!」
宋旬手一拱:「都是小打小鬧,說出來怕彭哥你笑話。」
他走到季時宴身邊,用腳脖子拱了拱季時宴的傷腿:「這位宋冥兄,不如讓讓地兒?」
季時宴現在蹲的地方,完全將卿酒酒躺着的那張小榻擋住了。
他身形高大,即便是一隻腿半跪在那兒,也能將人擋的嚴實,絲毫讓旁人沒有接觸的機會。
那模樣,就如同卿酒酒是他的所有物似的。
宋旬禮貌問詢,身後的彭楊可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
他猛地從背後踹了季時宴一腳,猝不及防:「還不挪開?你看病就看病,靠我美人兒這麼近做什麼?還不寫你的藥方去??」
季時宴霎那間撲到了卿酒酒身上,卿酒酒只來的及聞到一股有些濃重的血腥味,他又被彭楊拎開了。
季時宴的武功是廢了嗎??
被人又打又踹的居然毫不反抗?
卿酒酒更絕望了,這人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意外?
要是自己沒有被他治醒的話,他被人剁了去餵狗的可能性非常大。
簡直添堵。
宋旬蹲下身來,一股不同於季時宴身上的清爽之氣撲面而來。
他號脈上來時,顯然不專業。
搭脈的地方甚至都偏離了脈搏。
故意的,還是認真的?
緊接着卿酒酒便有了答案。
宋旬的一根手指在她腕上輕輕敲擊了兩下。
——他認出我了。
卿酒酒想。
既然認出了,又是如此不動聲色地打招呼,那說明宋旬應該是想幫她的。
猶豫了一瞬間,卿酒酒的指尖動了一下。
表示回應。
「怎麼樣 怎麼樣?」彭楊的聲音猛地出現在頭頂:「我的美人兒到底出什麼事了?」
宋旬收了手,回過頭去:「沒什麼大事,心脈各種都是正常的,應當就是磕傷了腦袋,這兩日就會醒過來。」
聽他這麼說,彭楊一拍手:「這兩日?那好那好,那等美人兒成親了就成婚,宋兄也留下喝喜酒吧!」
宋旬完全不推拒:「這是自然,彭哥的好事我怎麼能錯過....不過若是這姑娘不願意怎麼辦?彭哥知道她的身份麼?」
身份?
卿酒酒這張臉,光是在告示上就足夠驚艷所有人,不過她的生平,彭楊倒是不太了解。
他也不在意。
落在這飛獅寨的女人,又是被他看上的,身份有什麼重要的?
左右往後都是壓寨夫人。
此生就與那些凡塵俗世沒有緣分了。
彭楊嘿嘿一笑:「身份?她就是大周的皇后,我要那也得留在寨中,管她是誰呢。」
宋旬微微一笑,那笑容不見底,顯得幾分玩味。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會真爛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