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定的一句話,卻讓卿酒酒沉默了。
當初回京,她躊躇滿志,以為拿到和離書,帶着雲琅離開是很快就能辦成的事。
可誰知道,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會發生這麼多事。
而且她和雲琅也還身陷囹囫。
搖了搖頭,卿酒酒說:「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
周庭樾知道她指的什麼,徐白去做什麼任務,他是清楚的。
卿酒酒在宮外的遭遇,他也是清楚的。
可是他難以想像,季時宴竟然能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將卿酒酒害成這幅樣子。
這身子,根本一點風浪都再經不起。
「承安王雖然不喜歡卿家,但是他與太后的內鬥說到底也只是為了爭權,他為什麼...偏偏對你什麼手都下得去?」
去年在懸崖頂上,放開了卿酒酒的手保住他自己一命。
回來之後呢?
給她下鳳凰膽,折壞了她的手。
卿酒酒現在這副身子,不開玩笑,一個小風寒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可能特別恨我吧。」卿酒酒鬆快地一笑。
周庭樾問的這些,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明白。
其實如果說季時宴恨她,可是他又表現出來對她的絕對掌控欲。
不讓逃,不讓跑。
可一旦觸發他的逆鱗,他對自己又好像從來沒有手軟過。
所以她說季時宴瘋批。
「或者是童年過得太慘,讓他根本學不會溝通,他這個人,看起來挺人模狗樣的,其實陰暗的要命。」
這個說法周庭樾倒是挺認同。
可他又不免發愁:「太后對你...上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天牢那會兒,你沒事吧?」
太后想殺卿酒酒,似乎是覺得卿酒酒擋了她的路。
但是上次季時宴出面,直接從天牢搶人,還是讓她有些忌憚的,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出手。
不過方才他來的時候,這兩人之間就在劍拔弩張。
「她早就覺得我幫不上她,是一顆廢子。」卿酒酒輕輕一笑:「不過季時宴現在不想要我死,她應該短期內不會對你出手。」
兩人交談的聲音不大。
許久不見卻又分外熟絡。
前面的卿漣漪被聶歡哄着,望向結冰的荷塘,欣賞着景致,也沒有注意後邊。
「不一定,」卿酒酒盯着卿漣漪背影:「我方才在她面前透露出我知道她私通外臣了。」
「什麼?!」
周庭樾這一句聲調頗大,臉色又白又青,惹得前面伺候的宮人都回過頭來。
待深呼吸了幾口氣,將震驚壓下去之後,周庭樾才重新看向卿酒酒:「你瘋了不成?」
「公子沒有反駁,看來這件事你也清楚,讓我再猜猜,是不是秦之牧?」
「小酒.....你惹不起太后。」
周庭樾深深呼出一口氣,認為卿酒酒是在以卵擊石:「至少你現在招惹不起,就算季時宴可以給你兜底,但是太后這人,在宮中多少年,你覺得她是手軟的人嗎?」
他沒有否認私通,也沒有否認秦之牧。
有這兩個關鍵在,卿酒酒就可以順藤摸瓜了。
「公子別急,我沒事給自己惹一身腥幹什麼,」卿酒酒笑着:「起碼這個時候,我是不會動的。」
她話中有話。
方才在卿漣漪面前,她確實是故意那樣說的,為的就是讓卿漣漪知道自己知道。
私通這個罪,放在任何一個後宮女人身上,都是身敗名裂,罪該萬死的罪名。
一旦曝光,不光是死,卿漣漪必定受萬眾唾罵。
但是這些,對卿酒酒來說只不過是籌碼而已。
一個她給自己將來留一條路走的籌碼。
她早早地想到,也早早的打算。
周庭樾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覺得她未免太過瘋狂。
要挾太后?
卿酒酒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但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