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謝雨,卿酒酒毫無顧忌地回了京宅。
剛進門徐白就迎了上來:「方才承安王府的人來過了,說要請京華先生去看病,我一猜您今日去王府,應該是出事了,也不敢隨意應承,就說您出門了。」
卿酒酒料到徐白會這麼做,所以她在離開前才會說,只要他們請得到。
「小白,幫我將藥箱提到我房裏。」
一路從王府到京宅,少說也走了有小半個時辰,這期間,雲琅竟然一次也沒有醒過。
這太不正常了,即便他現在受了重傷,也不應該到人事不知的地步。
這一年,到底在雲琅身上發生了什麼?
藥箱很快取過來,卿酒酒忍着心酸,在雲琅鼻間施了針,這裏有道穴位,能夠強制將人喚醒。
嚶嚀一聲,雲琅原本緊閉的雙目,劇烈地抖動了一陣。
隨即,他睜開了疲累的雙眸。
一年前,無論什麼時候看見卿酒酒,雲琅都會揚起一抹小笑容。
他唇角還有一個小梨渦,笑起來的時候梨渦深深。
雖然卿酒酒不太願意承認,也從來沒有見季時宴笑過,但是那梨渦,應當是承襲自季時宴。
「寶寶,你怎麼樣了?難不難受?」
卿酒酒試探地問道。
可是雲琅卻像是不認得她似的,靜靜地看了卿酒酒兩眼,隨即——
「啊!!」
他開始尖叫,小小的含情眼裏全是猩紅和淚花,不斷地發出嘶厲的喊叫。
甚至他推開卿酒酒,要往地上撲。
就好像他睜眼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因此變得格外焦慮和暴躁,忍不住要去找人。
可是,找誰呢?
不染見此,閃身上前就要攔住他。
可是剛剛靠近,就被雲琅張嘴大咬了一口,深可見骨!
卿酒酒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撥開不染,不顧雲琅的掙扎要將他攬入懷裏。
可是雲琅此時顯然是失去理智的,他不斷地掙扎,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
對着卿酒酒又踢又咬,甚至開始伸手去抓自己胸口。
——那裏已經是潰爛一片了。
舊傷還沒有好,又被他摳開,流出新的血。
卿酒酒難掩震驚!
如果只是噬心蠱,雲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不認人,自殘,甚至是傷人。
他身上的這些印子,卿酒酒原本是季時宴虐待出來的,可是如今看來,卻不是。
身上的傷是他自己抓的,手腕上的勒痕,可能是為了把他控制起來不自殘才綁的,不過被他掙扎,造成了這樣的勒痕。
「啊——呼——爹、爹爹——」
爹爹兩個字出口,莫名令卿酒酒一愣。
從什麼時候開始,雲琅認的人竟然是想要將他殺死的季時宴?
卿酒酒墜崖前,即便雲琅曾經喊過季時宴,那也是她們母子為了演戲。
雲琅不喜歡季時宴的。
即便自己從未教過,雲琅也知道季時宴對他不好,從而根本沒有親近季時宴的意思。
可是現在,他顯然神志不清,第一個找的人卻是曾經最討厭的人?
小小一團的雲琅,在卿酒酒的懷裏還在不停地掙動。
突然,卿酒酒感覺肩頭一陣刺疼。
徐白急道:「姑娘,快放他下來!你肩上都被咬出血了!」
不染一臉冷肅:「為何會這樣子?師父也沒有說過,噬心蠱會造成人心智全缺,六親不認,還有這種暴戾行為!」
不染的師父早年間遊歷各國,曾經到過南疆,見識過噬心蠱的效果。
兩個月前圓寂時,曾跟卿酒酒傳授過自己的經驗。
但是老師父不是醫術方面造詣很深的人,所以傳聞見聞也都有限。
他只跟卿酒酒說了一個可以一試的法子。
卿酒酒原本是想付諸行動的,可是沒想到,雲琅突然間變成了這樣。。。
「雲琅乖,寶寶乖,」卿酒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