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國,盛京。
楚杏手上拿着一沓狀書邁入了刑部的大院,正準備擊鼓鳴冤,就見一位持刀侍衛走了出來。
「你。」侍衛看向她:「做什麼的?」
楚杏不卑不亢地福身道:「小女楚杏,有冤情要面呈尚書大人。」
侍衛面冷如鐵:「尚書大人今日休沐,你回去吧。」
楚杏應付自如:「小女乃是京兆府出身,來時查過了,大人並非今日休沐,不知是你身為侍衛記錯了日子?亦或是大人有私事不能出面?」
凡是審案的官職,休沐的日子都是互通的,楚杏是在她爹那看過才來堵人的。
沒等侍衛開口找補,她笑了笑繼續道:「若是前者,你身為刑部侍衛,理應恪盡職守,現在卻因為你的失職要耽誤百姓的冤屈,該罰,若是後者,尚書大人既然主管刑部,就應該公私分明,為一己之私閉門不見,更該罰!」
「你你放肆!」
侍衛身形一僵呵斥道,他心裏也苦啊,他就是個聽命行事的,尚書大人吩咐了不見客,那他守在外面便是了,哪管這麼多條條道道。
楚杏安撫道:「我知道你也是聽令行事,也不想為難你,你放我進去見尚書大人,有什麼後果我自己承擔,如何?」
侍衛自知說不過她,支吾半晌回道:「等會,我去通稟一聲。」
「有勞了。」
楚杏鬆了一口氣,她本是21世紀的大律師,剛剛突破了自己十五連勝的記錄,就遇上車禍一命嗚呼。
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她竟然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的朝代,更是成了負責審案的京兆府的二小姐。
剛睜眼就聽說原主的親姐姐外嫁之後每天都遭遇家暴虐待,夜裏挨打白天還要給婆母立規矩,人都快不行了。
她向來嫉惡如仇,遇見這種畜生不如的渣男怎麼可能放過他?乾脆重操舊業,一紙狀書告他一個傾家蕩產。
於是今兒她特意查了日子,起了大早來刑部鳴冤。
沒消片刻,那侍衛回來站定道:「你進去吧。」
「多謝。」
楚杏再次福身,禮數周到,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侍衛怎麼有點欲言又止的?
刑部大堂,一位身穿深藍華服的男子坐在主位上,修長的雙手交疊放於案上,儘管他是坐着但仍能感受到他的身姿挺拔。
楚杏看了他一眼,而後不等他開口便跪地道:「小女楚杏,見過尚書大人,今日前來實有冤屈,要替家姐狀告大理寺少卿之子楊明軒。」
她口齒清楚,擲地有聲,將手中狀書高抬。
那男人掃了狀書一眼,懶散開口:「既然是你家姐的事情,為何由你前來?」
「小女正是家姐的訟師,家姐如今身子虛弱,承受不起勞累。」
楚杏垂眸道。
她姐姐如今瘦脫了形,精神上也是日夜緊繃,就怕楚家放棄她讓她再回那虎狼之地。
「訟師?」男人輕笑,眸中儘是戲謔,「那便將狀書呈上來吧。」
楚杏依言起身,想將狀書放在案上,誰料男人卻直接接了過去,半晌才道:「文采不錯,可惜了,我並非刑部尚書。」
「什麼?」
楚杏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錯愕。
怪不得,她剛剛還在想那侍衛為何欲言又止,為何傳言相貌平平的刑部尚書如此俊美
翻車了。
這是她心裏唯一的念頭,縱橫律界這麼多年,還是她第一次上公堂卻認錯了檢察官!
楚杏抿唇:「你不是刑部尚書為何不早說?甚至還坐在主位,你這是拿莊嚴之地兒戲!」
「這豈能怪我?」男人笑道,「你一來跪下就說,根本沒給我插嘴的機會,我只是在主位上歇一歇,本想告訴你尚書大人一會就來,是你太心急了。」
楚杏耳根微紅,沒有說話,只是背脊挺的筆直,越是尷尬之際越不能露怯。
說話間,刑部尚書張大人捧着熱茶出來了,他看都沒看楚杏一眼,就湊到男人身邊討好道:「王爺,這是下官今日新得的好茶,您請品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