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爺,您行行好,別讓我再不下去了,我就在殿裏幫着掃地除塵,給您當僕人也成啊!」
元智哭喪着臉,扯着閻羅王的衣袖,懇求道。
「這是為何?」
頭戴冠旒,身着荷葉邊翻領、寬袖長袍的閻羅王,對着元智是皺眉瞪眼,那張白淨臉孔,面露慍色。
「您有所不知,我的前身就是被朝堂之上的奸黨,給活活毒死的,我下去還是個被殺的命啊!」元智陳述道。
「那不成,你現在已是天子之子,終晉王朝的太子爺,一切都得靠自己努力,你若逃跑了,本王拿誰頂上去?別囉嗦了,快下去吧!」
話音未落,閻王毫不留情地一掌,將元智又推下雲霧蒙蒙的天際。
「啊…」
元智猛地睜開雙眼,渾身大汗淋漓,猶如一條久旱逢甘雨的小魚兒,張大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太子爺,您怎麼了?」
「怕是又做了場噩夢哦。」
「???」
床榻邊,是七八個宮娥和小太監,忙不迭幫太子爺擦臉、搖扇,有的端來藥湯,茶水。
現場一片忙亂。
他大半個月前,從現代社會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未知的終晉王朝。
前世是個不務正業的中年保安,附體在王朝的太子爺身上。
開始以為這一世,當真可以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了?!
可他很快發現,東宮內殺機四伏,自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這比做白日夢還難上十萬倍。
他曾經數次求助於上天,可閻王爺就是不予理睬,還說「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吭爹啊!
對於皇太子中毒之後的「起死回生」,終晉王朝的御醫們,都難以置信的目瞪口呆,紛紛誇讚太子爺是天子之子,命大福大。
瞧瞧,這都是些蠢驢!
這世上哪有什麼命大福大呵,是換人了好不好?
六月上旬,酷暑當頭。
東宮正陽殿裏是悶熱不堪,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元智就在這床榻上,裝模作樣地躺着「養病」,每天喝着黑不溜秋,比黃蓮還苦的藥湯,不是做噩夢,就是在做噩夢的路上。
他已經悄無聲息地熬了大半個月,每時每刻都是小心翼翼,提心弔膽。
吃食喝水怕中毒,睡下去怕被人抹了脖子,下床出門又怕遭遇冷箭。
他頭皮發麻,神經緊張得快要崩潰了。
不知道這樣的苦逼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殿下,您好些了麼?」
一道騷媚入骨的聲音飄入。
一雙女人的嫩白玉手,悄然間已搭上太子爺,那汗淋淋的身軀。
濃郁的胭脂香味,直衝臥躺在床榻上元智的腦鼻。
「哎喲美人,孤也很想你啊。」
在床榻上裝模作樣躺着養病,憋屈了大半個月的元智,在宮燈燭光下,看到妖嬈動人的側妃曹飛蘭,儘管心裏面是寒冷一片,憋着一萬個仇恨,可身體卻很不爭氣,呈現出一陣火熱。
這樣的古代絕色美女,前世的他,只能在屏幕上跪舔,春夢裏乞求。
而眼下,卻是伸手可攬。
可元智心裏很明白,這是條美女蛇。
「蘭妃啊,你要是能真心實意地對待孤,該有多麼美好啊?」
對於這個發自內心的惋惜感嘆,曹飛蘭特別敏感,她那嫵媚動人的笑容,突地一僵,顫聲道:
「殿…殿下,妾身對您可是一往情深,真心實意的呀,此…此話怎講?」
入娘的,現在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那就豁出去,跟他們這些烏龜王八蛋拚了。
「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那孤就揭一揭你的老底吧。」
元智笑容一斂,開始實施起自己想好的計劃,「你是曹府安插在孤身邊的一枚棋子,想伺機廢了孤,好讓陛下立八皇子元玄為儲君,是與不是?」
此話一出,猶如一枚驚天炸雷,轟得曹飛蘭是花容失色,當場懵然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