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耐着性子細細道:
「劉老大你聽着,這次我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並不是針對你和翠香院,我們只想帶走軍備物資上山,讓山上兄弟們過年過冬,兄弟們五千餘人,加上家眷僕人等就一兩萬人吶。」
鄭雲飛說的也都是事實。
「可是虎爺啊,就算我把私庫里的軍械物資都給了你,可你們能運得走嗎?」
劉周武聞言,瘦長身體頓時嘚瑟地抖了抖,嗓音也變得更加高興起來。
軍械物資可不是小數目,得上數百輛騾馬車,上千人裝卸押運,目標很大。
沒有安西都護府主將的命令或許可,想在這空曠的大漠裏,帶走數百輛騾馬車的物資?
痴人說夢話吧。
鷹爪嶺自然也是估計到可能面臨的處境與困難,所以他們是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怎麼搬運離開,這個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簽發放行條。」
鄭雲飛鷹隼般雙眼直視劉周武,冷厲道。
犀利的寒光刺得劉周武渾身抖簌,手緊緊捂住左眼。
這種近距離的緊逼,劉周武肯定抗不住。
「那…那請問虎爺,找我想…做些什麼?」
劉周武此刻心慌,六神無主,傷口疼痛得完全沉不住氣,開口便問。
鄭雲飛需要的就是這結果。
只見他起身向前跨出一大步,站在劉周武的斜對面,高大身軀就像是一堵牆,給對方以強烈壓迫感。
「很簡單,你開具一張通行證明給我,內容是我們奉命為突厥大汗來搬運物資。」他亮出了底牌,道出了要求。
「額?」
劉周武一愣,咧嘴申辯道:
「我可認不了幾個字,咱這裏也從沒搞過什麼通行證明,都是傳令兵當面口述命令,或是主將大人的親筆函,要不我…我跟你們去走一趟,讓刀疤阿三當場放行。」
前面說的是實情,臨了,他還想出個歪心思,企圖賭一把運氣。
可沒想到鄭雲飛他們早有準備,事先就想到這個劉周武,一定會拿文盲說事。
「哼哼…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劉老大來回奔跑,通行證明的內容,我幫你擬好,你只需在上面簽字畫押即可。」
這下,徹底擊碎了劉周武的僥倖心理。
他尷尬一笑,連聲道:「哦那…那行,我照辦…照辦就是。」
劉周武似乎很配合,準備畫押。
「聽好了劉老大,你可不許耍花招,要是畫押搞出個什麼情況來,你的小命就先沒。」鄭雲飛威脅道。
他心裏清楚,但凡重要的書面命令,除了長官印章,一定還有簽發者的簽名檔,或是特定符號,也就是畫押。
劉周武畫押是個什麼樣子,鄭雲飛沒見過。
如果這廝在這上來耍個花招,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賭上一把。
「放心虎爺,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就是一點過年過冬物資嘛,弟兄們有難,劉某理應拔刀相助,怎麼可能耍花招。」
說得比唱得好聽。
只見劉周武很認真地在通行證明落款處畫了押,在印章上哈哈氣,使勁蓋上。
「給虎爺,就是這樣子吧。」
劉周武把自己親自畫押,蓋章好的通行證明,雙手遞給鄭雲飛。
他已鎮靜下來,心中有了底。
從這個秘密軍庫到鷹爪嶺,至少二百五六十里路程,輕騎一天可到,可是載重的騾馬車,至少得三天。
主將大人很快就會發現,這裏的秘密軍庫出了事,派出軍隊追趕,不用到半路,就能截殺這幫馬匪。
哼,到時候老子活扒他們的皮,把這廝的雙眼都戳瞎,慢慢折磨而死。
鄭雲飛並未理睬對手在想些什麼,他接過來仔細看了下,用嘴吹乾墨跡之後,小心翼翼地收入衣裳口袋裏。
憑剛才的細緻觀察,他認為劉周武並沒有耍花招。
因為他不敢。
劉周武肯定怕鄭雲飛留人下來扣着他,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