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上一世,但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白婉凝,他就黑臉,沈雲初一直以為是他奉旨娶了她做正室,從而娶不了白婉凝,又不願意委屈白婉凝做側室,心裏不甘又放不下,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裏,所以才聽不得人在他面前提起。
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她想的那樣的,原本以為像白婉凝這種不可一世又高高在上的嬌貴公主是會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來綁架男人的,可奈何,這個男人是殺伐果斷的白玉珩。
不過,不可否認,在世人眼中,他們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同樣都是能文能武,不分高下。
當初在狩獵場上,他們合力射殺突然闖入場內的猛虎救眾人與水火,更是一舉成名,就差把「般配」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惜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皇后的挑唆,最後,盛安帝硬生生的將兩人拆散,白婉凝被送去異國和親,並且給沈雲初和白玉珩賜婚。
雖有這麼個說法,但也並不是她沈雲初不好,怎麼說她也將軍府嫡出的女兒,論才情、容貌,她也是絲毫不輸給白婉凝,也是配得上白玉珩的。
只是她的身子太嬌氣,白婉凝是能文能武,她只能文,武就不行了,不是沒天賦,純粹就是身子弱。
書是讀了不少,上至兵法武功絕學,下至詩詞歌賦話本,不管是哪門她都能嘮上兩句,遇上感興趣的,甚至能與業內高人說道一二。
主要還是因為,她和白玉珩可是完全不同的人,白玉珩心狠手辣,殘忍暴虐,雷厲風行,下手從來沒有分寸可言;可沈雲初性子溫和,心性純良,喜靜,又慢條斯理,自幼便是鄰家小妹一般的存在。
所以,上一世,所有人都覺得,沈雲初和白玉珩能牽扯到一起,屬實是月老開了個小差,牽錯了線。
但其實大家都知道,白玉珩是先皇后遺子,連皇帝也忌憚這個和他並不親厚的兒子,而沈家世代忠於盛安皇帝,沈紀常更是盛安帝的心腹。
盛安帝賜婚沈雲初的目的不言而喻,無非就是要牽制住白玉珩,只是可惜了,她還沒來得及發揮自己的作用就收到沈家謀反讓她連夜離開的消息。
她走的時候很小心,但還是被白玉珩發現了,在同兄長接頭的地方,被盛安帝的人亂箭射死。
沈雲初正有些失神,耳朵里再次傳來白玉珩的聲音:「想和酥酥說話,如果主動過來跟本王搭話的人是酥酥就好了,但是她現在都不看我了,她怎麼不看我啊?剛才她明明還在看我的,這裏不可能有比本王還好看的人。」
這聒噪的聲音,一秒將沈雲初拉回現實。
真是造孽啊,雖然他這樣想也沒錯,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白玉珩的容貌都是整個盛安數一數二的,但是以前怎麼不知道這貨這麼自戀?
她本想假裝聽不見,面上鎮定自若的喝着茶,可下一秒:「她怎麼還不看本王?快過來跟本王說話啊,這樣本王就不用搭理那臭女人了。」
「過來過來,快過來啊!」
「快過來!!」
他真的好煩
沈雲初眉心微跳,心中暗自祈禱能快點結束這場荒謬的宴會。
「過來。」
「過來!」
她努力克制着顫抖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杯,還未送到嘴邊,就聽那兩個字如同咒語一般直灌她的耳朵:「過來,過來,過來」
這誰受得了啊,真的是雙手捂住耳朵都能聽見的程度啊。
沈雲初握住茶杯的手一頓,手裏的茶喝不是,不喝也不是,耳朵里、腦子裏,全是那兩個字,她就是想忽略也不行。
真的好吵!
隨即「嘭」的一聲,沈雲初將手裏的茶杯猛地磕在面前的案桌上,一旁的人嚇了一跳,皆朝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她卻根本沒心思過問。
直到她端着杯子起身,白玉珩的聲音戛然而止,可她站在原地,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真的要過去嗎?
想起前世重重,她心頭隱約不安,有些猶豫了。
她皺了皺眉,不想去,又實在被他煩的不行,思索間,她還是端着杯子,緩步穿過人群,從舞台下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