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講,這場生辰宴最開心的人,莫過於景和了,如果不是年紀大了,他能蹦起來走路,至於他為什麼這麼開心,也沒無人敢問。
許是人家生性愛笑吧。
等到宴會結束後,夜深人靜,大廳內,沈家上下都在,氣氛卻是格外沉悶又壓抑。
孫巧是個識趣的,見氣氛不對,忙牽着沈少珩帶上沈清月,請了辭,就回院子去了。
原本,沈清月還有些擔心,心裏明白,沈紀常不高興,大抵是因為今天東宮的人來送生辰禮的事情。
姐妹倆四目相對,沈雲初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先走,猶猶豫豫之間,才被孫巧拽走了。
三娘子梁妙語也是個會看眼色的,狐狸般的眸子在廳內轉了一圈,也是不動聲色的拉着沈書瑤請了辭,回了院子。
一時間偌大的廳內就只剩下沈紀常和沈雲初還有白微雨了,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比方才還要沉悶。
沈紀常始終黑着臉,白微雨坐在一旁,神色自若的斟茶,沈雲初坐在一旁,與平日裏相比,這次她倒是鮮少有些局促不安。
沉默了良久,沈雲初終於是忍不住了,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一直這樣耗着,還不如主動把話說開了。
想了想,她鼓足勇氣,主動開口,「爹爹,太子殿下讓景公公來送賀禮這件事,女兒事先真的是不知情,而且,我跟他也不熟」
說着,最後一句話,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沈紀常聞言,黝黑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他抬眼,看向坐在一旁捏衣角的沈雲初,眼神中帶着一絲倔強式委屈。
他看着沈雲初,看了半晌,才道:「你真的沒有同他私下來往?」
「當然沒有!」沈雲初一口否決,「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他。」他有沒有主動來過,這種事情,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了的。
聽到這裏,沈紀常的臉色逐漸緩和,最後長舒了口氣,說起來,他剛才還真的擔心,萬一沈雲初真的和白玉珩有什麼,她還那么小,他怎麼能放心交給白玉珩。
況且,能對一個這么小的小孩子有那種心思的,能是什麼好人?他斷然也是不會同意的。
別說對方是太子了,就算是皇帝,他也得想辦法給攪黃了,否則,沈雲初嫁過去,也只有受罪的份兒。
可據他的了解,太子這個人,的確是偏執又心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官場中出了名的惡人,折磨人是很有一套手段的,但太子畢竟是太子,他的狠辣還是與市井流氓的惡有區別的。
作為一個人的基本底線還是有的,禽獸不如的事情,他自是沒做過,也並非是沈紀常想的那種會對一個小孩兒產生不該有的想法的人。
對於白玉珩這個人,其實沈紀常也並非不看好的,只是如果他真的有意,大可以直說,可以商量啊。
他這樣什麼都不說,直接差人送禮上門,還一來就是各種奇珍異寶外加一座宅子,這般闊綽,想不叫人亂想都不成,無非就是想逼沈紀常就範,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意思。
這種做法,實在是過分霸道和讓人不適了。
同時,他自然也是相信沈雲初的話的,沈雲初是怎樣的,作為父親,與之朝夕相處,他還是很了解的,她說沒有那就一定不會騙她。
如此,倒是讓沈紀常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了呢?
莫不是像看裴長恭那般,他又看走了眼?
沈紀常疑惑的目光看着沈雲初,沈雲初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好,重生這種事情太荒謬了,就算她說出來,沈紀常也未必會信。
正當現場的氣氛險些再次凝結時,白微雨端着沏好的茶,遞到沈紀常跟前,「老爺,這件事情確實蹊蹺,可如今太子殿下並不在皇城,您再糾結也無濟於事。」
「不管怎麼樣,咱們多加留意一些便是,有什麼事情,還是得等他回來,您去問問,才能知曉啊。」
「酥酥也說了,並不知情,任由咱們在這兒再如何商討,也是無濟於事的,您說呢?」
聽着白微雨的話,細想來,似乎也是這個道理,沈紀常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