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沈雲初難得的和沈紀常同坐一輛馬車,以往雖然兩人都在朝中做事,但基本上都趕不上一塊兒。
這為數不多的一次,卻讓沈雲初格外不安,看着沈紀常陰沉的臉色,她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街道上人聲嘈雜,伴隨着馬車隆隆的聲音,父女兩坐在馬車內,沈雲初前所未有的緊張,捏着一腳並不敢吱聲。
沈紀常靠在車壁上,合着眼,眉頭緊皺,一副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的樣子。
馬車內,安靜的詭異,同外頭的吵鬧截然不同,實在忍不住了,沈雲初才試探性的開口:「爹爹,我」
「你什麼你啊!」沈雲初不出聲還好,她一出聲,沈紀常比她還着急,似乎是怒意上頭,他欲哭無淚:「爹爹爹爹爹爹,到底你是我爹還是我是你爹啊?你一天天的,你怎麼你真的你就你哎呦我真的」
說着,他崩潰的單手捂着臉,竟然開始啜泣起來,沈雲初做咋他對面,整個人都瞬間呆住了。
講真的,加上前世的年歲,零零總總她活了二三十年,還是頭一次見沈紀常這麼個哭法。
沈雲初突然有些無措,她慌忙擺手,為難又慌張的樣子,道:「爹爹爹爹,您說什麼呢!您別哭嘛!我我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
一聽這話,沈紀常哭的更凶了,他甚至一邊哭,一邊抬眼看向沈雲初,罵罵咧咧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和你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這才多大點兒啊,翅膀就硬了,就想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我爹爹您別說的這麼」這波攻勢沈雲初屬實是有些招架不住,她咬了咬牙,將頭探出馬車帘子:「還有多久到啊!」
趕馬車的小廝應答着;「小姐別着急,咱們很快就到了,再一會兒。」
沈雲初無奈,只能先將頭縮回去,重新再沈紀常對面坐好,沉默了良久,馬車內,沈紀常的哭聲也逐漸消減了下來。
沈雲初才接着道:「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訴您的,我知道麗城兇險,但是您也希望我以後過的好不是嗎?去麗城就當是歷練了嘛。」
沈紀常瞪她一眼:「歷練個什麼啊?你是金枝玉葉,你爹爹我的掌上明珠,不需要歷練。」
說着,他還不滿的輕哼一聲,別過臉,一副不再搭理她的樣子。
沈雲初無奈:「我知道,但是爹爹啊,您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吧,我也想要為您,為家裏,為我從小生長的國土做些事情。」
「哼。」沈紀常又是一聲冷哼,擺出一副沈雲初要去就絕交的樣子。
沈雲初嘆了口氣,接着道:「您以前也是大將軍,也知道戰火之下,受難的必定是普通百姓,而想要國土繁榮,也離不開每一個人的力量。爹爹」
「行了行了!」沈紀常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此時,馬車穩穩地停在沈府外,外頭傳來小廝的提醒下車的聲音,沈紀常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等他一眼,嘀咕道:「小小年紀,哪裏來的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說辭,小兔崽子,還想跟你爹講道理。」
說着,他又是一聲輕哼,轉頭下了馬車。
沈雲初坐在馬車上,再一次嘆息,想出趟遠門還真是不容易,這個說服了,還得說服那個,不過這種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想着,她就下了馬車,站在馬車下,沈雲初看了看四周,哪裏還有沈紀常的影子,早就已經率先走進了沈府。
走的還挺快
沈雲初搖搖頭,也只得先同琳琅回去了院子。
不出所料,早就得到消息的白微雨早已經在院內等她了,沈雲初站在院子外,再次嘆了口氣,這次,她率先開口:「阿娘」
「我知道。」白微雨出聲打斷她的話,沈雲初愣了愣,似乎是料到白微雨會是這個反應,可白微雨只是道:「你要去麗城,我不反對,但是你得答應我,不可逞強,萬事以自己的安危為先。」
沈雲初先是有片刻愣神,隨即反應過來,興許白微雨並不是很贊同她去,但也明白,沈紀常和沈澤瑞都無法改變她的看法,想來是真的鐵了心了,便也不再制止。
看着面前的人,沈雲初突然覺得格外感動,她邁步上前,鑽進白微雨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