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雲初走到門口,還未踏出沈家的大門,就看見了站在台階下的幼青。
見沈雲初出來,她瞬間變了臉色,頂着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衝上來,激動的就要抓沈雲初的雙肩,沈雲初也不動,神色從容的看着。
還不等她碰到沈雲初,下一瞬,一道黑影閃過,雪娘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將她扣住。
她一動不能動,卻眼神狠戾的看着沈雲初,沈雲初淺笑:「喲,這不是幼青姑娘嗎?怎麼這是?」
雖說來之前,她已經極力用脂粉掩飾過自己臉上的傷了,但那青腫的地方,依舊十分明顯。
雖然被控制住絲毫動彈不得,但她人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斷地想往沈雲初身上沖,可被雪娘摁住,她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沖他怒道:「你對我爹做了什麼?!沈雲初!我義父和戲班子如果有任何閃失,我一定不放過你!哪怕是同歸於盡!」
沈雲初看着她面目猙獰,一副瘋魔的樣子,但是她神色依舊平靜,就眼神淡漠的看着她發瘋,等她累的氣喘吁吁,都沒辦法掙脫雪娘撲上來。
沈雲初冷笑,見她張着嘴,卻已經沒有再嘶吼的力氣了,沈雲初才悠悠的道:「急什麼?我又沒說我真的把他們怎麼樣了,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我,我都沒急,你怎麼還先急了?」
幼青不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齒,沈雲初不跟她廢話,只是遞給雪娘一個眼神,雪娘便立刻會意,架着人直接扔了下去。
幼青被摔了個猝不及防,她癱在地上,雙眸赤紅的看着台上的沈雲初,衍生中閃爍着濃濃的恨意。
沈雲初卻並不在意,只輕聲道:「你放心,青霖班已經回去了,我就是突然想聽戲了,沒別的意思。」
聽着沈雲初的話,幼青呆呆的坐在地上,心中顯然是有些將信將疑的,但面善的怒意顯然已經消減了不少。
見她愣在原地,沈雲初自知已經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她說:「你真的覺得,我是來對付你的?別傻了,我就是想讓你看看,裴長恭是個什麼人。」
此言一出,幼青心頭那僅存的一絲怒氣瞬間消失,細想來這麼多年,自打沈書瑤死了,裴長恭自己也毀了容,斷了腿,她也從來沒有嫌棄半分,包括他每次都對她拳腳相加,她也從來沒有動過想要離開的念頭。
可是現在想想,自己真的很可笑,明明她那麼愛他了,可剛才,她讓他出面救人,就只是出面救人,他都不願意。
想着,她突然有些醒悟,突然就不明白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和真心,都算什麼,她甚至可以不要名分啊。
幼青想着,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不受控制的從臉頰滑落,沈雲初沒再說什麼,轉頭離開,還沒跨進大門,她又止住腳回頭看向怕在地上啜泣的人。
稍作沉默,她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得想清楚了。」
聽着沈雲初的話,幼青顯然又愣了愣,臉上的淚痕未乾,再轉頭,看向門口時,沈雲初已經進去了。
沈雲初帶着琳琅和雪娘往回走的時候,琳琅看着心情頗好的沈雲初,眼底不經有些奇怪和不滿,忍了許久,她才說:「小姐,咱們為什麼要放她走啊?」
沈雲初沉默着,回頭看向琳琅:「不然呢?打她一頓才解氣?」
琳琅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別開眼,但神色間卻寫着「也不是不可以」這幾個大字。
她說:「可是她先前那麼羞辱你,一個妾室而已,怎麼可以爬到主人頭上撒野?這不給她點教訓,她下次還敢。」
沈雲初笑而不語,下次?她可不敢了,這次沈雲初雖然沒有真的都戲班子做什麼,但一這下,實屬給幼青嚇得夠嗆。
這下她也該明白了,按照沈家的實力,想要整個戲班子在皇城混不下去,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現在雖然人不在戲班了,但總歸沒有老班主就沒有她,她雖算不上窮苦,也只是個普通人家,察言觀色,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都不是她的錯。
她想找一個可以供她下半生衣食無憂的人做靠山,也沒有錯,但識人不清,助紂為虐,就是她的不是了。
回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