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摸了摸早已幹掉的血漬,腦子裏閃過昨晚殘留的記憶。
他只記得昨晚回了房間之後,見到了藏在被窩裏的溫婉,然後在聞到了一陣香氣,似乎還見到了宮羽薇。
所有的一切如夢似幻,讓他一時之間分不清哪些是真的,而哪些又是假的。
虎剩在一旁斜着眼睛瞪着他,沒好氣道:「你怎麼不問我,宮羽薇人呢?」
林湛忍着雙腿傳來的酸意,走到桌子旁倒了杯茶水問道:「她在燕山派,還能在哪?」
虎剩驚叫了一聲,跳了過來問道:「你怎麼知道?!」
林湛大口喝着茶水,呼了口氣道:「你別管我怎麼知道,說說你知道的,看看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咕嚕咕嚕」
虎剩繼續開口道:「裴彧見我帶去天毒珠,先是給了我一封信讓我交給你,然後當着我的面說宮羽薇已經去了燕山派,你要是真的為了她好,就別去找她,先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林湛當即一怔:「你是說他當着你面告訴你這些?也就是說他知道你能聽懂人話,還會口吐人言?!」
虎剩當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對啊!我當時都沒想到這一點啊!」
林湛搖了搖頭:「你這腦子轉了一千年是鏽住了嗎?」
虎剩直接站起身來,一字一頓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裴彧的修為就太過恐怖了!一眼就能看出我開了靈智?!」
林湛瞥了他一眼:「那天在肅州府衙你也察覺到了,當場有兩位在神通境之上的高手,其中一人便是他。」
虎剩急忙搖着腦袋:「我怎麼感覺不止神通境之上,他難道已經是半聖?!」
林湛擺了擺手,道:「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讓我不要去找宮羽薇,讓我先想想怎麼活下去?這是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個事,你先別急」
虎剩吞了口吐沫這才說道:「你的身份似乎在整個天下已經傳開了,我回來之時路過蜀州等地,發現各地的江湖勢力和府衙的人不斷廝殺,好多人在打聽你的下落」
「果然」
林湛死死盯着手裏那封信,神色凝重道:「眼下長公主登基自稱女帝,各方勢力趁勢而起,而我的身份傳揚出去,自然淪為眾矢之的,看來昨晚盛春朝說的沒錯,就算他不做這件事,也會有別人去做」
雲州和幽州相距數千里,如果林湛真要前往燕山派去找宮羽薇,恐怕至少得經過十餘個州府。
這十餘個州府哪個不想將自己死死攥在手裏,以勤王的由頭來挾天子令諸侯?!
「難道真是因為我的降生,而給大楚帶來這史無前例的橫禍嗎?」
林湛臉色陰沉,整個身子如同泄氣般頓時矮了一截。
虎剩從來沒在林湛身上感受到這麼沮喪的氣息,蹲在旁邊也不敢說話,只是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書信,示意他先看看裴彧都寫了些什麼。
林湛看着它的模樣發出陣陣苦笑,晃了晃手中的書信嘆息道:「你說我是不是只要聽裴彧的話,他就能一路送我登上皇位,也就沒有這麼多糟心的事了?」
「咕嚕咕嚕」
虎剩小聲道:「使不得使不得,任何人在裴彧的眼中都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你也知道我鼻子最靈了,你是不知道他身上沾染的血氣少說都有十萬餘人,當真是殺神降世!」
林湛點了點頭:「只怪我修為尚淺,沒辦法帶身邊的人脫離這無涯苦海,長公主稱帝之事一旦徹底傳開,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暴露,整個天下必將是殺伐再起,生靈塗炭」
拆開書信,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中。
「帝子,臣裴彧頓首」
「大齊失德而覆滅於分崩離析之間,八王賊子割據天下,致使生靈苟活於水火之中,神帝先為校尉,不忍百姓苦生難死,日夜掙扎窺探神通,號令我等同心同德者三十有六,誅弱秦而示威,滅七國而統一。」
「亂世當用重典,盛世自省安民,神朝初立之際,神帝命我等三十六人鎮守三十六州,未曾懈怠,日夜忐忑,今長公主有違人倫殺害胞弟,竟暗中登基妄稱女帝,二十五年盛世再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