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當然聽不到虎剩說的話,只看見林湛莫名其妙朝外邊沖了出去。
肅王揚了揚下巴,便示意阿丑和皇甫跟了上去,自己則饒有興致地看着其餘四名捉刀校尉。
而那四人看着一尊象首人身的木偶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一個十二三歲的持劍少女,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跪拜在地。
肅王瞪着那木偶,不屑道:「整天鬼鬼祟祟地藏在黑暗之中,連個面兒都不敢露嗎?」
象首木偶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沙啞的聲響:「要不是你當年受你萬劍噬心,我怎會落得個這般下場。」
肅王眼神頓時一冷,情緒突然有些失控:「你也好意思提這事?!我大婚之日,未過門的妻子跟你跑了!我恨不得將你抽筋扒骨!」
象首木偶竟嘆出一口氣:「當年怪我,可斯人已去,不提也罷!」
肅王哼了一聲,連連發笑:「不提了?!大婚當日搶我未婚妻當眾辱我,她擋在你身前替你承受下萬劍歸宗噬心之痛的六成功力,這便是再次辱我!」
木偶看着地上被吸得只剩一張人皮的天損星和屍首分離的天富星,坐了下來:「既然來了,就說正事吧,你我的恩怨早晚做個了斷。」
「好,咱們就來說說正事」
肅王兩手一攤,指着地上的人皮:「天富星和天損星都是你的下屬,一個勾結燕山派,一個在自己的盤兒上暗自稱王,結果呢?還得要我來替你清理門戶?」
象首木偶突然發出一陣咳嗽,聲音愈發沙啞:「那我還得謝謝你,那我假意攻入肅州,讓朝野上下尤其是太子黨認為你如今落荒而逃,好讓你潛回關外暗中培養你的二十萬狼兵,你是不是也得對我說聲謝謝?」
肅王聽罷連連擺手:「咱倆誰也別跟誰繞彎子了,如今神帝嫡子已然找回,趁在宮裏那個庶子繼任大統之前,咱們是不是該聯手扶龍?」
象首木偶問道:「你甘心嗎?」
肅王瞥着他反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象首木偶擺弄着桌上的茶杯,畫出一幅草圖,答道:「不如這樣,以八百里嬴川為界,分南北兩國,我坐鎮南國,你執掌北國,天子誰當都一樣,咱們要的不就是天下太平嗎?」
肅王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如果我說我要的是,神帝嫡子繼位,一統天下呢?難道你還要反了不成?」
象首木偶哼哼冷笑:「咱們做臣子的,不就是為君分憂而生的嗎?如今天下,真武劍派氣數將盡,燕山派卻人才輩出,聽聞燕山派有一名親傳弟子,被門主帶在身邊十六年修為早已為同齡人當世第一,不掃清這些障礙,如何護得神帝嫡子順利繼位,更何況」
說到這裏,象首木偶揮了揮手,示意其餘人全部在外等候,這才繼續說道:「更何況十六年前,神帝嫡子出生那日,卦象所顯其奪取大楚四百年氣運,將會為大楚帶來前所未有的災禍,你?確定要讓他繼位嗎?」
「你這是在跟我商量?還是在試探我?」
肅王恍然大笑:「你讓我去坐鎮北國,將燕山派這塊硬骨頭留給我,好讓我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你再坐收漁翁之利?」
象首木偶搖頭苦笑:「你坐鎮南國也可以,但你明知道這嬴川以南的州縣都為我掌控,你敢留在南國嗎?」
肅王聽着外邊嘈雜聲,嘖嘖道:「或許你我的打算要全部落空了,眼下你要解決的是,林湛要帶走宮羽薇,而遭到趙士誠的阻攔,還有,甘興霸的死,他必然會算在你頭上,你要是讓他繼位,你看他會不會第一個先除掉你?」
「那你別忘了,和老甘相比,老曹的仇將會是他繼位的唯一理由。」
象首木偶站起身來,朝外走去:「走吧,看看現在的年輕人比咱們那會能強上多少倍。」
肅王此時也站起身來,向外望去便看到林湛背着宮羽薇顯得有些束手束腳,被趙士誠逼得連連後退。
皇甫見肅王走了出來,腳下多少顯得有些急促,拱手問道:「殿下,用不用我出手?」
肅王話里話外顯得有些刻意,聲調一變:「瞎說,那趙士誠如今是魁主的人,你沒看到魁主還在這兒呢嘛!你要是出手幫了,讓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