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方才開的方子還需要加幾味藥。」
沈今安思索了半天,覺得方才那個方子還不夠穩妥。
這毒在他體內積澱已久,用藥稍有不慎便會引發毒素。
當務之急,是先調養身體。
「顧夫人無需顧慮,將診治過程告知本世子,也好讓本世子心底有個譜。」
方懷寧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但是那周身的氣壓的確低了不少。
熟悉他的侍衛心裏清楚自家主子,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敢多說,只是用期冀的目光望着沈今安。
「這毒素至少有八年了,一點一點侵蝕了世子的肺腑,先前觀世子面色,只道是尋常的毒素,開的方子見效快,但是世子的身體拔出毒素之後可能適應不了,是以需要加幾味溫補的藥材。」
這是較為穩妥的辦法。
沈今安在看病的同時也得保證病人後續的生活,不能給人家留下隱患。
「也就是說,直接把毒素拔除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方懷寧又怎麼可能聽不出她的話外之意?
已經病了這麼多年,沒有希望的時候到還好一些。
現在有了希望之後又突然告訴他可能會在身體上留下隱患。
他心情有些沉重。
沈今安大腦飛速運轉:「世子若是不急,可以慢慢調理,先緩解咳疾,再拔出毒素,雖說慢了一些,但是可以保證世子痊癒之後與常人無異。」
與常人無異?
方懷寧頓時又覺得有了希望:「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不急於一時,便按顧夫人說的方法來吧。」
沈今安提筆唰唰寫下方子,交給雲竹:「這是潤肺止咳的方子,但是飲食方面有些忌諱,上面都已經寫清楚了,一定要注意。」
雲竹立刻上前雙手接過,仿佛拿着的是聖旨一般:「多謝顧夫人。」
此時的態度與剛才判若兩人。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現在巴不得把沈今安當成菩薩供起來。
「今日多謝世子解圍,世子好好保重身體,顧某先不打擾了。」
顧宴清拱手行禮,拉着沈今安的手,帶着兩個孩子準備回到方懷寧隔壁的廂房。
不管今日之事會牽扯到什麼,至少此時方懷寧在這,能給沈今安和孩子一個安穩舒適的場所,顧宴清心想,這份恩情他便記住了。
方懷寧沒起身,也沒挽留,只是怔怔地看着桌上那方子,輕聲說道:「雲竹,送送顧兄。」
雲竹立刻快步上前,打開門,恭恭敬敬地將人送走。
待他回來時,又將房門關好,方懷寧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手裏拿着那方子反覆看着,似乎是想看出端倪。
都說久病成醫,這方子上的藥材大多是他熟識的,也詳細地列舉了平日裏需要注意的事項。
無比詳細,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拿給楊大夫看看,若是沒有異常,就按這個抓藥吧。」方懷寧臉色晦暗。
若真是有效,那這次冒險幫顧宴清也不算是白費。
「公子,您身上的毒」
雲竹接過那張紙,妥善地放好之後便朝外走去,將要出門的時候又突然頓住腳步,回身問了心底的疑問。
那位平日裏對公子多麼寵愛,他們也都看在眼裏。
八年的慢性毒素,這得是多狠的心啊!
「今日之事,無須多言,下去吧。」方懷寧揮了揮手,像是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力氣。
方懷寧手下能人不少,楊大夫便是他尋到的名醫。
雖不能助他解毒,但是卻能幫他抑制毒素,這一路上更是隨行左右。
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藥才送到方懷寧的面前。
回房之後,歲歲和安安臉色才恢復正常。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這兩個孩子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歲歲歡歡,明天我們不用住陰暗的房子了,開不開心啊?」
沈今安拿出吃的哄着他們兩個,心底一陣懊惱。
還是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