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張老五的數珠!」人群里有個鄉親高喊。
「那是六房三小子他女人的金簪?上頭還帶着血!」
大家七嘴八舌地辨認出了包袱里的髒物,一陣驚愕過後,每個人看向陸晃的眼神都帶着股恨不能挫骨揚灰般的殺氣:
「陸晃,方才師爺要來查我還不信,你竟然真敢吃裏扒外引來倭寇!」
「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里長抬腳就要往陸晃的腦袋上踹,陸淇趕忙命衙役們把人都攔開。
此時群情激奮,在場眾人無不血湧入眼。
他們有的眼見了親朋離世,有的房屋家產都付之一炬,喉頭正難咽一股熱血呢。驟然得知村里出了個內奸,哪一個不恨得生吃了他?
陸晃恐懼地縮在地上,不敢再多一句嘴,生怕真被村民們抓住撕個稀碎。
「鄉親們,陸晃是本案的重要疑犯,我要帶他回縣衙復命,不能把他交給你們處置。不過你們放心,知縣老爺明察秋毫,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惡人,會給鄉親們一個交代的。」
陸淇示意衙役把陸晃夫婦帶走。
幾個衙役把陸晃夫婦捆在船上,此時被寒冷的河水一激,陸晃的女人陸秦氏渾渾噩噩還以為在夢裏,轉頭竟見到陸淇站在旁邊,發出了高八度的尖叫:
「鬼!鬼啊!厲鬼來索命了!」
都班頭一把將栓船的麻繩塞進她嘴裏:「嚎什麼喪?!閉嘴!」
西面燒來一片晚霞,江面上波光如碎金,兩艘烏漆木船劃破長波,啟程回縣城。
「方才去到里長家後,齊兄便不見了蹤影,小生冒昧一問,卻是去了何處?」
上岸後不久,齊茗就帶着書童消失了,直到回程時才出現,陸淇不禁有些好奇。剛才不是還說想要跟着陸淇學嗎?
齊茗俊臉微赫:「不瞞陸兄,小弟此來一是為協助陸兄調查案情,二來也是為了一些私情」
「私情?」
「方才,小弟前往令妹墳前,略事祭掃了一番。」
陸淇睜大眼睛,她繼承並翻檢了原身的所有記憶,可是不管怎麼回憶,也記不起原身到底和齊茗有什麼關係。
「呃如此甚好。」陸淇斟酌着字句:「多謝齊兄,還把舍妹之事放在心上。」
齊茗長嘆一聲:「唉,殊難忘懷啊。
唯恨天不假年,人難遂願,前約雖定,終究無緣。」
嗯?
陸淇的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明朝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可此身父母早死,難道說兄長陸筠在世時曾經給陸淇訂下過婚約?
只可惜如今陸筠已死,陸淇也不能再恢復女兒身。
「是舍妹無福。」
齊茗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回到縣衙據實稟報,知縣便提審了陸晃夫婦。
私通倭寇侵襲大明疆域,這一條罪行在大明律里屬於叛國罪,要處以凌遲。大概是對所犯之罪有所了解,陸晃竭力否認了自己的罪行。
「青天大老爺!」陸晃磕了兩個響頭:「草民冤枉啊,草民怎麼會做這種事?
昨日陸筠他假死,我與族兄好心收留他女人,誰知那娘們突然發了瘋要殉夫,沒攔住就讓她撞了棺。想必陸筠因此懷恨在心,才故意來誣陷草民!」
吳知縣「咣」地一拍驚堂木:「休要胡說!陸師爺要誣陷於你?那從你家中搜出來的髒物又怎麼解釋?」
陸晃已經顧不得得罪人,胡亂攀咬道:「那包袱草民不曾見過,想必是陸筠暗自藏在我房裏的!」
旁邊的都班頭看不下去了,出列道:「縣尊,方才是卑職帶兩人先進的門,搜查也是卑職等行動,師爺都未髒手。」
陸晃瘋了一樣指着周圍的衙役:「沒錯!定是你,你們受陸筠指使來陷害我的!」
這下子可把衙役們都惹惱了,怒目圓睜地盯着他。
「一派胡言!」吳知縣一拍驚堂木:「師爺衙役都是本縣派去,難道說本縣也在陷害你嗎?你這夜吠犬彘,還不從實招來!」
將近二更,衙門口看堂審的百姓都散的差不多了,陸晃夫婦挨了板子,卻還是
第八章:審問,假借陰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