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當即就要人擬旨,將王瓊貶官罷職。
收到口諭,三位內閣大學士趕忙來勸。緊接着,收到消息的一批官員僚屬、貢生進士相攜而至,同到乾清宮外求見。
「陛下,王尚書為人正派、尊禮守法,豈能行此不義之事?或許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也未可知,還望陛下且收雷霆之怒!」
謝遷、李東陽和劉健上前奏請。
劉瑾側身耳語:「萬歲,殿外正跪了十名官員,數十名進士貢生,還有人不斷趕來,皆為求萬歲開恩,還王尚書一個清白。」
朱厚照瞧了瞧閣臣們:「哦?三位大學士都是這麼想的?」
李東陽向前一步:「陛下,臣等只求查明真相之後,再行論處!」
「朕准了,着順天府與大理寺一同調查,務必查一個水落石出!」
待人都退下了,心中壓着疑惑的朱厚照趕忙招來劉瑾。
「劉瑾,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為王瓊求情?」朱厚照收起剛才的那副嚴肅表情。
劉瑾翻開官員名冊,自打上次發現王瓊和童子墨是同鄉之後,他就經常從這方面考慮。
這一對比,還真讓他發現了許多細節:「萬歲爺,剛才來求情的人裏頭,有不少是王尚書的同鄉,您看這位侍郎,那位主事便是如此。
還有些雖不是同鄉,卻是他的學生舊部,王尚書封疆多年,又曾受任治理漕河多年,門生故舊頗多,因此有許多人來為他求情。」
「嘖!」
朱厚照不爽地敲桌子:「拉幫結派!又是門生故舊又是同鄉同僚,他想幹什麼?這些文官怎麼就不能像劉瑾你一樣,叫我省點心呢?」
劉瑾抱着名冊,低下頭:「萬歲爺,您說的那叫孤臣。老奴沒讀過許多書,只知道這米下鍋前都是顆顆分明的,可越煮,便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黏糊在一塊兒分也分不開了。」
「是啊,上哪兒去找孤臣呢?」朱厚照托着下巴。
和光殿內。
陸淇除了脖子上還有一條青紫的勒痕,別的地方已經將將恢復了許多。
「童子墨死了,卻不是我的人殺的看來本案還有一個棋手隱藏在幕後啊。」看着在火焰中燃燒的紙條,陸淇目光陷入思索。
陸淇在棋面上落下一子,局勢看來分外膠着:「輪到我反擊了,希望那兩波人不會讓我失望。」
嘩啦一聲,殿門被推開,谷大用端着食盒興高采烈地進來了:「陸筠!今天不知怎的,御膳房的人私底下塞給我許多好東西,有肥雞蒸魚和大肘子!
你快起來嘗嘗,可香了!咱家就說嘛,萬歲爺對你好,哪兒能忘了你呀。誒?你怎麼又在跟自己下棋了?你不會真的瘋了吧?」
陸淇靠在椅子背上:「我要是真瘋了,頭一個咬死你。」
把菜都端到桌上,谷大用陶醉地嗅了一圈,拿起筷子:「快來吃吧,晚了我可不給你留着哦!」
皇帝催得緊,案子需得加緊查,這一查就從早上查到了晚上,
順天府和大理寺協同查案,上有朱厚照和三位大學士囑託着,外有許多同僚、鄉黨照看着,下有王瓊的門生故吏期待着,藺琪查得壓力重重。
「府尹已經審過了府內的家人僕役,並未審出什麼問題,想來倘若是老夫所為,必有人露出馬腳吧?」
王瓊對這樁案子卻絲毫不慌張。
為了查明案情,大理寺卿在通知了童子墨的家屬之後,解剖了他的屍首,得出童子墨的死因是脖子上的一個鋒利的刀口。
而且他的身上有多處淤青,可見他生前遭受過多次毆打,但是不知道這些淤青與刀口是不是來自於同樣的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童子墨是先死在哪個地方,而後被拋屍到王瓊家後花園池塘里的。
「脖子上的刀口深兩寸許,發力自下向上,刀口輕薄且極快,動刀的一瞬間恐怕童子墨都感覺不到疼。」經驗豐富的仵作立馬有了判斷:「殺人者必是個武藝高強的慣犯!」
可是,對尚書府內所有人排查一遍,大理寺也沒有找到這位「武藝高強」的殺人犯。
別說王家,就算翻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