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若對於自己這個閨蜜可太熟悉了。
兩個人從小一起在南方水鄉長大,在滿是青石板的小巷子裏奔跑,下雨天也打着油紙傘趴在河邊看水面的漣漪和枯了一半的荷葉。
長大以後來了北方定居,不管是一起上大學學表演還是畢業了一起出道幾乎形影不離,可以說除了父母之外,最了解彼此的就是對方。
所以王安若在傍晚從觀海市電視台離開時給李曉雲打電話說這件事後,便已經猜到了她會這麼問。
於是王安若非常淡定地回答:「沒錯,就是因為他。我根本不擔心我爸,就算是部門解散了他也有地方去。對了,還沒跟你說,我爸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叫秦風,秦皇漢武的秦,往事隨風的風。」
「啊?」電話里傳來了李曉雲的驚訝:「這才幾天,安若你」
「想哪去了。」王安若趕緊拿出想好的說辭:「我是害怕如果部門解散,秦風就不在老爸手下工作了,那麼到時候老爸去了新部門,又會給我介紹新的相親我真的不想再相親了。」
李曉雲聞言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看中這個叫秦風的了呢,嚇我一跳果然,這才是我認識的王安若,哪有男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王安若聞言輕咳一聲,但沒接話。
李曉雲聽上去鬆了口氣,然後輕快地說道:「我會跟我的經紀人說的,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聯繫。」
電話掛斷了,王安若將手機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起身將毯子披在肩上來到陽台邊。
她看着海上的一輪圓月,又看着月光被潮水捲起揉碎在岸邊礁石上,心裏亂亂的。
剛才跟李曉雲說的那一番理由當然是片面的,什麼「害怕老爸繼續給自己介紹相親,煩得要死」之類,是她想了一晚上編出來的藉口。
她很清楚說什麼閨蜜會信,說什麼閨蜜一眼就能看出撒謊來。
但有一點是真心的,她確實害怕部門解散之後,秦風跟自己老爸關係淡了。
如果秦風跟老爸關係真的淡了,會不會也跟自己斷了聯繫呢?
一想到以後晨練又得自己帶水杯了,也沒有人在休息的時候和自己暢談,王安若便覺得自己堅持了好幾年的晨跑都變得枯燥起來了。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王安若抬頭輕聲問着月亮。
月亮啊月亮,如果你會說話,能不能告訴我呢?
潮水拍打在岩石上,聲音悠久,卷着這份朦朧送上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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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觀海市電視台各個部門似乎比往日更加忙碌了一些。
昨天的全公司會議並不只是針對晚間節目組提出了批評和紅線,其他業績比較差的部門也都噤若寒蟬,看待晚間節目組也沒了嘲笑,多是兔死狐悲的處境
一旦業績不好,下場就是部門解散重組!
雖然體制內不會隨便裁員,但是平級調動還是很常見的。
在這種重壓之下,每個部門的員工都瞪起了眼睛。
泰東升自從來了公司就在打電話,打電話的空檔便在電腦前敲敲鍵盤,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
他手下的職員給他遞了杯水:「泰哥,昨晚又加班了?」
「不光是加班,半夜還去應酬了」他喝了口水,揉着太陽穴,宿醉讓他非常疲憊:「收拾收拾,待會跟我出外勤。」
晚間節目組這邊,大劉看着泰東升又領着人出去了,急得很滿頭大汗。
「怎麼辦啊?隔壁成天應酬,咱們卻連個應酬的機會都沒有我聽說最近經濟不景氣,單位里的經費也不多,咱們電視台到月底之前就只夠再招待一位嘉賓了。」他看向小王:「這個名額必須被咱們拿下,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部門就得解散,」小王搖着頭:「我是不抱希望了。」
在寫文案的秦風也聽到了大劉和小王的焦急談論,低着眉沉思。
不能出外勤對他來說還不是最致命的,畢竟以秦無相的影響力,天天混在觀海市的富婆圈裏,那就跟吸鐵石扔進鐵釘盒裏一樣,不管是綠茶還是名媛都一個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