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地圖。」
回到本陣的帳中,陳景鋪開地圖,細細看了起來。
地圖上的風龍關,乍看之下,便是北疆的最後一座壁壘。但實際上,在風龍關之後,近百里後,還有一座長河關。
這座老關,雖然不如風龍關巍峨,但先前時候,也是為了抵禦狄人,而修建的陪關。眼下,李侯的意思,是重新啟用這座老關了。
但古往今來,行入瓮之計,向來是兇險無比。
「陳將,怎麼了?」旁邊的周三,見着陳景面色不對,有些擔心地開口。
「無事。」陳景搖頭,「周三,去告訴兄弟們,今夜好好休息一番,明日還要跟我出城另外,本營中還有不少的肉食,你多取一些,分給那些修葺城牆的牢犯民夫。」
「這是為何?」周三怔了怔。
「他們也是赴北的英雄。」陳景一字一頓。
只等隔日清晨,仿佛沒得任何清閒,陳景隨行的三百餘騎人,將要重新出城。騎馬奔到城門之時,有不少的牢犯民夫,都衝着他打招呼,說着昨夜肉食的恩惠。
陳景顫了顫手,沒有言語,抓起了韁繩,帶人出了左關。
「陳將,往壺城的路,只怕又有巡邏騎聚過來了。」
「不去壺城。」騎在馬上,遠離風龍關之後,陳將遠眺着前方大漠,冷靜地開口。
「不去壺城那李侯的信呢。」
「信中另有任務。」
實則在昨晚,取信來看之時,發現是一張空紙,陳景直接燒了。
「陳將,那我等去哪?」旁邊的王征,也滿臉的疑惑。
「到時便知。」
李充要他做的,並非是什麼送信,而是要用那半枚虎符,去藏軍之地,再成為一支奇軍。
這位大冉的忠勇侯,為了這一局,似是把一切都押上了賭桌。
岩山,狄國連綿的營地。
「李充調軍了?」坐在岩山下,霍風皺住了眉頭。
「國師,確是如此。其他地方的大軍,有不少調入了風龍左關。」
霍風沒有高興,想了想繼續開口。
「大冉朝堂那邊,我先前讓你查的事情,局勢如何?」
「如國師所料,朝堂上的不少冉人大臣,已經聯合請命,使中原的小皇帝下了數道聖命,不斷在風龍關催戰。」
這一下,霍風的臉色才慢慢舒緩。
「也就是說,李充的這副模樣,是別無他法,是在調軍,準備與我狄國決戰了。」
「應當如此。國師的判斷並沒有錯,我等不攻,冉人會自己出城的。」
「我早說了,在中原的朝堂上,除了那位大先生,都是鼠目寸光之輩,只會護着自己的利益。至於李充,不過是危難受命,替死之羊。」
霍風半眯眼睛,又深思了一番,才繼續開口。
「傳我軍令,我狄國十五萬大軍,從今日起,便行鼓舞士氣之舉。步卒拭刀塗甲,騎營則餵上好馬料,檢查馬弓與箭壺。」
「國師,這是準備決戰了?」
「當是。」霍風面容沉穩,「在這大漠之上廝殺,冉人必敗無疑。到時候,冉人大勢一去,我狄國大軍,便趁機從風龍關殺入,直搗中原腹地。」
旁邊的心腹將軍,聽得滿臉興奮。
「對了,還有一事。」很快,霍風收住了笑容。
「我先前去查的,那位陳姓的將軍,查得如何?」
「查到了一些。」
「講。」
「他叫陳景,但不過是一個夫壯營的哨將。」
「領多少人?」
「國師,只一千的夫壯新軍」
霍風沉思久久,「這般的奇人,莫非是不受重用?」
「國師,他哪怕很厲害,但憑着手底下的這些人,根本打不了仗。我講句難聽的,若是他敢出現,我尹路便替國師,殺了這中原小崽子。」
「尹路,不得輕敵。陳景的事情,你想辦法,派人多查一些。大戰在即,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霍風站起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