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輪茶馬古道,循着先前畫下的地圖,並沒有發生禍事,馬莊的一行人,在陳景的帶領下,很快出了邊境。
等再騎上馬,跑出沒多遠的時候,定遠鎮的輪廓,已經近在了眼前。
陳景臉色歡喜。雖然耽誤了些時間,但好在有驚無險,終歸是從商舵的虎口下,撈出了一份吃食。
「東家,要不要入城?」
「不入。」陳景皺了皺眉。定遠鎮裏,蟄伏的商舵很多,他甚至猜得出,這些人都和司馬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帶着這麼多的馬貨入城,只會惹人耳目。他有心再見劉尊一面,再拜一次大先生的生祠,但世道不容,以萬物為芻狗。若無事,便不要再去沾禍。
「循着林道,趕到前面的村子,再買乾糧水袋。」
「催馬——」
邢小九仰着頭,隱約成了一幫大漢的頭目,只喊了一聲,隨行的莊人再無逗留,打了韁繩,迅速往淮州回趕。
淮州,登豐北城的江面,一艘精緻的花舫上。沒有花娘,沒有酒席,連小廝都沒有。
司馬卓負手閉目,久久不動,沉默地立在船頭。
約莫有大半個時辰,一襲黑影從水裏竄頭,迅速借着輕功,縱身一躍,濕漉漉躍到了司馬卓面前。
「拜見主子。」
司馬卓睜開眼睛,一雙眸子透出深邃。
「說消息。」
「京城的鬼狐,已經來了信,說袁四橋將要南下。」
司馬卓笑了笑。
鬼狐,只是一個代號。更認真地說,像是一個共同做大事的夥伴。
「胡尊那個傻子,一有點風吹草動,便會慌不迭地去邀功。你瞧着,才發現一點私募大軍的苗頭,他便急急去信給大先生了。」司馬卓垂下頭,笑意更甚。
「他哪裏知,是我故意讓他知道的。」
「主子的意思是——」
「做大事者,如火中取栗,便如火盆燒得越旺,栗子才會越香。維新與變法,我看着現在的光景,大先生那邊,似是被壓着打了。既如此,我幫他一回,又有何妨。」
黑衣死士沉默了會,臉色還是不解。
「主子可是門閥的人」
「你錯了,不管什麼維新,也不管什麼變法,我司馬卓要的,是這盆火燒得越來越凶,越來越旺。如此,我方有機會,吃下一枚香噴的栗子。你睜大了眼,好好再看看,這偌大的王朝,還能挺多久呢?外有北狄與青州國虎視眈眈,內有朝堂兩派廝殺不休,官吏貪財,百姓哀怨。自古往今的史書,我看了很多,便如這種噩兆,當是一個王朝即將覆滅的跡象。」
「門閥?我司馬卓這一生,可不想當個什麼門閥家主。我想要的——」
司馬卓頓住聲音,仰面朝天,重重吁出一口氣。
「大先生要救國救名,守舊門閥要保住後世的福蔭,這原本,便是水與火的鬥爭,化不開的。而我司馬卓,才是最後收網的人。」
黑衣死士笑了笑。
「也就是說,這一回相當於將證據交了出去,朝堂上的局勢,維新派的人又要恢復元氣了。」
司馬卓淡笑,「京城的主家,原本就讓我再拉一支叛軍。我便去信,在信里說,連蠻山四營的大將,現在都是胡尊的人。倒不如私募一支軍隊,再扮作叛軍你瞧着,他們便答應了,便入了套。」
「主子英明對了主子,還有一道情報,是關於陳景的。」
司馬卓眯了眯眼,下意識地點頭。
關於陳景,他一直在留意着,留意這位讓他拭目以待的小東家,該走向哪一邊的大道。
「陳景入吳州邊境之後,多日不曾現身,等發現時,已經離開了吳州,往淮州回趕——」
「他進越人部落了。」司馬卓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在他看來,陳景這位馬場小東家,算得有趣,亦算得一名身處風口浪尖的人。和他並沒有差別,只可惜,不與他同路。
「我有些不明白,為何都提到了他的名字。」司馬卓側目,遠眺京城的方向。
「袁四橋要來了,他會來尋我的,剛好,我正缺一
130章 我家公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