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府,胡尊這幾日的臉上,都是遮不住的笑容。好歹又一次,他算是圓滿完成了大先生的囑託。
原本要派出兩萬人的南方軍,不僅增到了三萬,而且挑選之下,都是些青壯之士。連着那些民夫,在看見官坊佈告之後,許多人都不要月俸,便願意隨軍出征。
「如大先生所言,這一場,當真是鼓舞山河,鼓舞山河啊!」胡尊仰着頭,舒服地呼了口氣。
「大人,這是官坊的入冊。除開百姓之外,還有不少的老卒,郡兵,都願意從伍,奔赴漠北對了,陳景也入了伍。」
「陳景是哪個?」胡尊翻着卷宗,漫不經心地開口。
「先前在蠻山,取了祝彪首級的夫壯。籌措善款的時候,亦帶頭捐銀五百兩。」在旁的筆吏,認認真真地開口。
這一下,胡尊停了動作,似是想到了什麼。
「記起了,一個馬莊的小東家。」
「正是。」
胡尊笑了笑,「難得他有這份心意,我講句不好聽的,他幾乎算是我的門生了?」
筆吏垂頭不答。
「你替我傳令,三萬大軍在五日之後,立即奔赴漠北,準備與王師一起操練,共殺狄狗。這次領軍的人,便讓魯大鬍子去吧。」
魯大鬍子,在蠻山的戰事中,指揮夫壯營廝殺,亦有幾分沉穩。左右這種事情,這三萬的南方軍去了北面,依然要聽京將的調遣。
胡尊放下卷宗,猶豫了下,「至於你剛才說的那位陳景,不若讓他先做個小哨將,能再立下功勞的話,我胡尊也算臉上有光了。」
「大人英明——」
筆吏的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急急走入。來人正是張素,聽見胡尊的話後,立即出口阻止。
「大人,破格擢升,並不可取。此次奔赴漠北,我亦有更合適的人選。」
胡尊皺了皺眉,他何嘗不知道張素的意思。有的時候,在很多的事情上,他鬥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一次,這三萬人可是在大先生的眼皮底下,奔赴漠北的。
那些送銀子給張素的庸將,不用也罷。
「張素,再議吧。」胡尊有些不悅地開口,轉過了身,步履沉沉離開了正堂。
「你這該死的筆吏頭!」張素怒不可遏,抬腿一腳,將身邊的筆吏,一下子踹翻在地。
「莫不是,你收了那小東家的銀子?替他做說客了?」
「軍師,他的銀子燙手,我並未收。」
「胡說八道什麼,若不是在府里,我定要殺你。滾!」
張素冷着臉,不甘地坐下來。他自詡智絕江南,但最近不知怎麼了,總覺得江南的事情,他好像把握不住了。
「東家,東家!你是南方軍的哨將了!」
大紅的官榜之下,邢小九推搡開人群,興奮地往回跑。
聽着這番話,陳景的心底,難得露出一絲歡喜。雖然這所謂的小哨將,並不算什麼將軍,但不管如何,終歸有了一部人馬。
「小九,南方軍的大將是誰?」
「魯繡,便是那位在吞狼關下,帶着夫壯攻關的大鬍子。」
陳景一下子有了印象。不用猜他都知道,和李光一樣,這位魯繡極可能是胡尊的嫡系。
不過,在五日之後,三萬南方軍便要奔赴漠北,時間緊了一些。認真說起來,離着去年的蠻山戰事,還沒有相隔多久,便又要去打仗了。
但他的這一路,每一次的岔道,都算得血與刀的交織,方能殺出一條血路。這一輪,同樣沒有意外。
關於爵位的擢升,陳景何嘗不想。縣伯之後,便是縣公,需五千頭的軍功,但一旦擢升,便能豢養五百人的私兵。
大勢之下,他並不願意,只做一個小卒子。當要一步一步,不斷往上攀爬。
「小九,先回莊子。」
牽來了馬,等陳景翻身而上的時候,一下子在人群中,又看到了小吏鄔忠。鄔忠也看見了他,猶豫了許久,才衝着他抱了抱拳。
「回莊。」陳景轉過了頭,並未還禮。現在的陳家馬莊,哪怕他不在,但有祝峰坐鎮,不說鄔村,甚至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