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棕熊還想張嘴去嘗嘗天弘的時候,鬣歌猶如天神降臨,不知從哪飛來,一下子抓抱住大熊的後脖脊。
手上沒有武器,他竟然直接用嘴咬,試圖用這種辦法解救呆立在樹上的天弘。
這一口應該是有效果,棕熊坐直身體,伸出爪子想要去撓。可是因為身體太胖,或者胳膊太短,並沒有夠到後脖子上的鬣歌。
「呸!」鬣歌啐了一口滿嘴的熊毛,對天弘大喊,「還不快跑!這玩意毛太長,根本咬不透!」
天弘連連點頭,身上沒有護甲,手上沒有兵器,他還真不敢對這玩意動手。從樹上順了下來,他徑直往反方向跑去。
可沒跑幾步,天弘又折返回來。
「你幹嘛?送死啊?」鬣歌不解。
「我要去找鮑達飛!之前有個老頭說是在那邊!」天弘手指另一個方向。
「什麼老頭?我怎麼沒看見?我也是尋着槍元的氣息找來的!確實應該在那裏!哎呀,別說了,趁這玩意沒發火,還是趕緊跑吧!」
「發火?」
天弘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沖鬣歌比劃一個噤聲的動作。跑了幾十米,他又沖身後招手,讓他趕緊下來。
「怎麼了?」別看鬣歌塊頭大,行動之上還算敏捷。
「這裏是崑崙!」
鬣歌點了點頭,意思他知道。
「這是擎天白玉柱!」天弘手指最近的那根參天大白柱。
「應該是吧!」鬣歌又點了點頭。
「那這玩意會不會就是岐獸之王怫貔?」天弘突然想到了亦卿之前在破車上跟他說的話。
怫貔在不發火的時候,特別好相處,而且就是以狗熊的形態存在。它這麼長時間沒有攻擊二人,會不會是現在正是脾氣好的時候?
怎料鬣歌聽完這話,用手指頭狠狠戳了幾下天弘的腦門:「想啥呢?這是一隻羆(pi)!俗稱馬頭人熊!跟特麼怫貔就不是一個物種!再說這個是棕色的,那個是黑色的,這都分不清!」
「是麼?」天弘撓了撓頭。
可能他當初光記着怫貔是熊類了,再加上這個大傢伙確實性格溫柔憨厚,天弘直接就記混了。現在的它還坐在原地想撓痒痒呢。
「這邊!」鬣歌在前面帶路,還不忘說教天弘,「別看這玩意大,就在神炁縈繞的崑崙山上如此,神山之外的都是正常大小。動物這玩意,越大越笨拙,你看看國圖,再看看我!明顯我就比國圖敏捷多了!剛才要不是老豬我救你,你就得給人家當牙籤了!」
天弘笑了出來:「嗯嗯,你說得對。」
這特麼什麼比喻,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笑啥啊?我說得不對麼?你看你家那個傻大個,都快兩米了,還跟個悶葫蘆一樣。我是見到危險就往上沖,特別是救你的時候,那都義無反顧!」
「對對,確實如此!」天弘還想笑,卻強忍着憋了下去。
「庫嚓!」
幾聲驚雷打斷了兩人的交談,抬頭望去,只是千百來米,有一根大柱子立在眼前。
高聳雲端的位置,卻滿是烏雲。跟之前那根白雲飄飄、仙氣縈繞完全相反。
「壞了!是不是天罰?」鬣歌皺起眉頭。
「罰?罰什麼?這根白玉柱也要變成人形?」天弘沒太搞明白。
他以為天罰就是上蒼的懲罰,就像東子之前搞出的烏龍。雷劫是應對強行升仙之人或妖的一種處置,所以看着眼前的白玉柱,自然聯想到了私自變成人的鮑達飛。
遠處的雷聲作作似乎吸引了鬣歌的全部注意力,只是跟天弘甩下一句嘟囔以後,他就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響,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抬頭遙望着幾里之外。
「咋的了啊?過去看看啊!」天弘推了一下鬣歌的後背。
怎料他還那麼站着,像是遇到什麼危險一樣,渾身肌肉緊繃。
「你幹嘛呢?走啊?」天弘還沒發覺同伴的異常。
「不能往前走了!」鬣歌的聲音低沉,還帶着些許顫抖。
「別鬧了!趕緊的,我還沒看過雷劫呢!咱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