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餘暉落在雕窗,被切割得四散零碎,打在床頭,映出床角紅漆覆蓋下的暗沉,也照得床榻之人的面容慘白如雪。
那雙眼睛也像是碎了的玻璃球,沒了半分光彩。
屋內凌亂,桌椅被推倒,床櫃也被翻得七零八碎,這讓本就沒什麼的屋子顯得更加破敗。
放眼看去,絲毫沒有一點方府夫人寢房的樣子,倒像是一個下人的屋子。
「打!給我往死里打!」少女無力地趴在床上,正被兩個粗使婆子死死按着,半分掙扎不得。
方老夫人嫌惡地看了一眼泛舊的椅子,坐都嫌髒了自己的衣裳,只雙手叉腰站在裏屋,一副陰險惡毒的嘴臉,怒指着少女大喊。
圍在床榻邊拿着木條的粗使婆子們,得令後毫不手軟,揮着粗壯的胳膊,一下比一下抽得厲害。
不消片刻,後背上就滿是縱橫交錯的血印子,腥臭味頓時瀰漫整個屋子。
少女眉頭緊蹙,慘白的唇瓣微微扯動了一下,意識也逐漸回籠。
劇烈的疼痛頓時席捲全身,讓她幾乎快要背過氣去了。
她微微睜開眸子,看着眼前那幾張都快看吐的臉,暗嘆了口氣。
自己又又又重生了。
還是重生在嫁給方栩一個月後,渃文柳滑胎方老夫人命人來教訓自己之時。
每一次重生,她都會在七月十五日莫名其妙死掉,重生在這一刻。
她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好在她經過幾次重生似乎找到一些規律。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莫名其妙死掉!
她要打破循環,成功復仇!
收回思緒望向門口,吉翠還沒來。
她現在渾身疼得半分動彈不得,就算有一身武功也施展不出來,只能等吉翠回來。
啪啪!
又幾下木條狠狠抽打在她背部,使得她連帶着腦仁都抽搐得生疼。
她一動不動,咬牙死死堅持。
耳邊還不時有方老夫人的怒罵聲。
「你個小賤人,簡直是恬不知恥,不要臉!為了獨佔妻子之位,竟然意圖謀害文柳公主!」
「幸虧公主福澤綿長,並無大礙,只是可憐了公主腹中我那沒出世的孫兒,就這麼早早胎死腹中了!
你簡直就是個蛇蠍心腸的煞星,從小剋死自己母親不說,現在還來害我的孫兒!怪不得葉府的上下的人連狗都嫌你!」
「只可恨,我兒這麼倒霉,當初娶了你!」
說着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
邊哭還邊不忘怒斥下人,「你們都沒力氣嗎,用力!給我把她往死里打!」
打死她才好!
一個不受寵的郡主而已!
親娘是長公主又如何,還不是被她給剋死了,她那個戶部尚書的爹更是恨透了她,從小都巴不得她死。
現在死了,鐵定也不會追問一二,反而還會暗喜他們替他除了這個煞星呢。
想到這兒,她眸底陰狠之色更甚。
她死了最好!
如此,文柳公主就能名正言順當方府的方夫人了,不會繼續委屈自己和這個賤人做平妻!
「你們住手!我家小姐可是郡主,你們竟然敢毆打郡主!」
「哼,郡主?沒人寵的郡主,連個草芥都不如,算個狗屁郡主!她謀害文柳公主,害死我的孫兒,她該打,就算打死也不為過!來人,給我將這賤婢拿下,拉出去亂棍打死!」
吉翠買藥回來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小姐,眼眶頓時一紅。
扔下剛買回來的外傷藥,對着直面衝過來的粗使婆子就是幾個飛腿,直接將她們踹倒。
吉翠會武功但從未在方府展露過,雖然武功不算高,但對付空有蠻力的粗使婆子還是沒問題的。
方老夫人一驚,這賤婢竟然會武功!
箭步走去,吉翠急忙扶起小姐,看着他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臉上更加心疼和自責。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她顫着聲音道。
第1章:自己又又又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