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春文緊張的看着錢通,錢通走了進來,嚇得董春文尖叫一聲。
「啊!你別過來!」
錢通的腳步一頓,隨後緩緩說道:「董春文,你的父親董清,與我是舊識,洪武十八年的時候,我與你父親一起調任入京,我們倆結伴同行數日,倒也算的上是朋友了。」
「按照我與你父親的關係,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我把你從牢裏帶出來,是想你少受一點苦,一看你瘦成了這樣,之前沒怎麼吃飽飯吧?」
錢通話音剛落,那邊就有錦衣衛進來,手裏提着食盒。
食盒打開,香氣撲鼻,雖然只有三個菜,兩個素菜,一個葷菜,但這也是逃亡的人很難得的美食了。
董春文已經記不得,自己自從逃出京師以來,究竟吃了多少苦,收了多少罪,為了活着什麼沒吃過,草根、樹皮,甚至是馬糞。
她上一次吃一頓正兒八經的飯的時候,還是在兩個月之前,那個時候夫妻兩個玩了一個燈下黑,在鳳陽附近給人家當了五天的佃農,後來因為錦衣衛追查,兩個人連工錢都沒要,急忙逃到了山東。
之後烏達將自己家裏祖傳的一個玉鐲子當了,兩個人本來要用這些銀子去高麗的,可沒想到那個當鋪就是錦衣衛開的,他們兩個立馬就暴露了,然後就在這了。
被抓的這幾日吃的一直都是牢飯,雖然比什麼草根樹皮好多了,但是也都是些剩飯,都快餿了,所以眼前的這一頓香噴噴的飯對於董春文來說,誘惑是相當的大。
董春文看着這飯菜咽了口口水,沒有失去理智,還是警惕的說道:「你是要下毒殺我嗎?」
錢通聽到這哈哈一笑。
「孩子,我要是殺你,還用得着下毒?」
董春文抿着嘴唇,終於開始坐下來吃飯。
錢通看着董春文緩緩說道:「當年我和你父親同道而來,那個時候我身上沒什麼銀子,你父親在我身上花的錢很多,我把他當作恩人,當年的靖難的時候,我也想救你父親,可我就是錦衣衛指揮使,監視天下的藩王就是我讓人去做的,那個時候別說是你父親了,就算是我,也是自身難保啊!」
「所以啊,那個時候我救不了你的父親,沒辦法,不過現在我可以把你送走,給你一筆銀子,你離開這裏,離開大明,走得遠遠的,永遠也不要回來。」
董春文大口大口地往嘴裏送着飯,聽到錢通這句話,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
「我的丈夫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們兩個又沒有父母點頭,不算成親。」錢通淡淡的說道。
「那不行!」董春文放下筷子:「我和他已經成了親了,我們都已經他就是我的丈夫!」
錢通微微一笑,太好了,終於套出來了,看來兩個人這是已經圓了房了,如此接下來的計劃,就可以按部就班的進行了。
「要是帶上烏達,我很難送你們兩個走的,總要有一個人留下來頂罪。」
董春文急了,飯也不吃了。
「如果我的丈夫不能走的話,那我也不走,你們還是把我關回去吧,關於其他靖難遺孤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我只當從來不知道你和我爹之間的事情,你也不用再提了。」
錢通假裝做出妥協,嘆息一聲。
「行吧,誰讓你是董清的孩子,既然這樣,那我就再想想辦法,其實你們要是說出其他的靖難遺孤的事情,你們兩個一樣可以遠走高飛,王爺那邊,我替你們兩個擋着,你們兩個離開大明了之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給你們一筆銀子,你們可以在當地開枝散葉,怎麼樣?」
董春文聞言,沉思了片刻。
「不,我是不會做出背叛靖難遺孤的事情的,我們都是被朱棣迫害的家破人亡的人,我們互相幫助,誰都不會把誰出賣掉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錢通確定了,他們兩個一直以來,都和幫助靖難遺孤的那個幕後組織沒什麼太深的關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其他的靖難遺孤,或者說是那個幕後組織,一定幫過他們倆。
已經有了感情基礎,恩情或者是友情,只有這樣她的反應才會是現在這樣。
該問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