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王朝,盛乾二十三年,四月初七。
京畿道。
上都。
春意漸消,永安渠上商船接踵,熙攘的西市滿是人間煙火氣。
街上人流如潮,人人笑容滿面,街道上店肆林立,琳琅滿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飄散在空氣中的香味,使人回味無窮;東升的旭日,給眼前繁榮的西市增添幾分韻味和詩意。
「看來不是夢啊。」
楚凌坐在石階上,手裏拎着一壺美酒,入口的辛辣感,讓楚凌笑着搖起頭。
「只是風王朝算什麼?」
「莫非是穿越的姿勢不對」
楚凌有些悵然。
前世的他出身貧寒,通過努力考中雙一流大學,成績優異,畢業後在社會上打拼多年,也算成功躋身某個圈子,可是他也失去很多,親情,愛情,健康
楚凌沒想到自己會穿越。
風王朝,一個從未聽過的朝代,類似於華夏古代。
真要按圖索驥的話,風王朝很像盛唐時期。
原主也叫楚凌,是位讀書人,要是按着正常的邏輯,楚凌會知曉原主的種種,要麼是農家子弟,家裏爺頑固,奶偏心,父愚孝,母潑辣,有幾位自私的親屬,過着勾心鬥角的農家生活,要麼就是敗家子,父慈子孝,過着花天酒地,一擲千金的奢靡生活,要麼就父母雙亡,帶個拖油瓶
可惜這些都不是。
原主進京趕考沒有能金榜題名,孤身跑出上都城,本想着借酒消愁,卻意外失足掉進漕河,被途徑的一中年儒士救下。
狗血的事情出現了。
被救上來的原主丟失了記憶,除了自己姓名,其他全都忘了。
身上也沒有身份憑證。
此後三載,原主就跟着中年儒士避世隱居,在一座無名山的破敗寺廟,洗衣劈柴,挑水做飯,修習典籍,練習劍術,辨別百草,冥想靜心,日子過得也算逍遙自在。
直到半月前,原主無疾而終,楚凌來到了這裏。
知曉種種的楚凌,內心是能坦然接受的,甚至還有些慶幸。
畢竟他終究是一過客罷了,不必為了適應新身份,去做些違背本心的事情。
沒有記憶,也挺好的。
曾經的執念和煩惱,終究和他沒有太大關係。
「是先尋一住所呢?」
「還是先去辦事呢?」
心情好起來的楚凌,深邃的眼眸,看着眼前熱鬧的西市。
永安渠上往來商船很多。
此次下山趕來上都,楚凌是有事情要做。
不過讓楚凌沒有想到,風王朝的帝都竟然這般雄偉壯麗,單單常住人口就破了百萬,被譽為天下第一雄城!
清風徐來。
一輛行駛的馬車緩緩停下,形體強健的兩匹駿馬,打着響鼻,搖晃着泛着油光的馬尾,以黑楠木為車身,車廂外雕刻的景觀花草很是傳神,插在車廂外的那杆小旗隨風而動,上書『獨孤』二字。
絲綢所織的精美帘子掀起,從車廂內走出一青年書生,隨行的青衣小廝,忙將馬凳安放好,青年書生踩着馬凳走下,深邃的眼眸看向所停碼頭,卻見一坐在石階上喝酒的青年,眉頭微蹙起來。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一道不羈的聲音響起,讓本欲離去的青年書生詫異轉身。
原以為眼前的青年是在此買醉。
想來是在忘憂湖詩會上旁落。
只是聽到那句詩詞,卻讓青年書生改變了想法。
他也算飽讀詩書,只是這句詩詞,他卻從沒有聽過。
「公…公子。」
一旁的青衣小廝,疑惑的看向自家公子。
此詩,甚妙!
青年書生越是細品,越覺得不凡。
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道出豪情壯志之意,不願與世俗隨波逐流,想有一番大作為!
嗯?
拎起包袱,打算離去的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