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無聲。
皇甫鉉駐足而望,高台之上,目光所視之處無不起身,風起,旌旗隨風飄動,此刻,所有人都在等。
等待天子念那首詞。
在此等氛圍下,皇甫鉉拿着那封奏疏,無視投來的一道道目光,笑着搖起頭來,流露出一抹悵然神色。
夜幕下繁星點點,高懸的圓月很亮,然一角的缺口,此刻映入皇甫鉉的眼裏,顯得是那樣刺眼。
滿則溢。
盛必衰。
那輪圓月上的缺口,不正是映射出時下的風朝嗎?
這
見天子這般,此間所聚群體,無不生出各異想法,誰都不知天子在想什麼,但所有人都知曉,天子必是被那首詞所影響。
到底是怎樣的詞啊,竟能讓天子這般!
一道道目光匯聚一處。
「楚兄,你到底作了什麼詞啊?」
感受到這些的蘇十三,頭皮有些發麻,他還從未經歷過這等場景,皺眉對楚凌低聲道:「天子似乎很受影響,是不是」
「蘇兄莫急。」
楚凌微微一笑,渾然不懼此幕,「天子不是要念了嗎?」
嗯?
蘇十三皺眉看去,就見在八寶明堂前駐足的天子,緩緩舉起那封奏疏,此時此刻,不少人都屏氣凝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字。
能讓天子如此受觸動,那楚凌作的這首詞,只怕不簡單啊!
「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鬼設神施,渾認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橫陳,連崗三面,做出爭雄勢。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皇甫鉉渾厚的聲音響起,距御前最近的高台上,所聚眾人凝神聆聽,然在聽到那句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不少人的臉色微變。
「父皇~」
皇甫靜鈺的表情複雜,那雙眼眸微紅,在聽到此句時,她開始理解適才自家父皇為何會那樣了。
好一句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皇甫靜鈺緊攥雙拳,腦海里想起很多,一張張令她厭惡的臉龐,此刻浮現在皇甫靜鈺的眼前。
廟堂,本該是為天下而聚,可現實卻非常殘酷!
「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在皇甫靜鈺心生感觸之際,皇甫鉉鏗鏘之聲再響,那冷峻凌厲的眼眸,掃過眼前高台上所站眾人,那一張張表情各異的面龐,此刻皆入皇甫鉉的眼裏。
「瘋了,真是瘋了。」
李乾表情微怔,囔囔自語起來,「楚凌這廝真是瘋了,像這等詩詞怎敢寫出來啊,這不是在暗喻北征懸而未決嗎?」
「閉嘴!」
皇甫雲苓娥眉微蹙,看向李乾低聲斥道,這讓李乾瞬時回神,不敢去看自家阿母,然此刻皇甫雲苓心情複雜,她萬沒料到楚凌作的詞,竟敢這般露骨的進行暗喻,但皇甫雲苓清楚一點,這一夜,無論楚凌是否能奪終選頭魁,其都已進天子視線,那麼有些事情將變得複雜了
「哈哈…後生可畏啊!」
上官弘撫掌大笑起來,這令不少人看去,「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陛下!老臣恭賀陛下,得此等賢才啊!」
說着,上官弘彎腰端起酒觴,朝皇甫鉉長揖一禮,只是聽完這上闕,上官弘就知天子適才為何那般。
作為當代秦柱國,風朝九柱國之一,上官弘知曉很多秘聞,更知天子之心,奈何有些事並非是想,就能得到解決的。
這只是在暗喻北征懸而未決嗎?
不是!
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講的。
比如黨爭。
比如奪嫡。
看起來風朝的國力強盛,所轄的疆域遼闊,表面是歌舞昇平,只是藏在暗處的漩渦卻數不清,一個廟堂就牽扯到多少人的私利,這些都需皇甫鉉獨自面對,他是風朝的皇帝,是天下共主,這註定他是孤家寡人!
「老臣恭賀陛下!」
「臣恭賀陛下!」
「臣恭賀」
隨着上官弘的表態,一些忠於風朝,忠於社稷的人,此刻都紛紛端起
第一百零二章 驚滿堂(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