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鈺啊,朕覺得你此去,定會有意外收穫,若有,就讓此子持牌進宮吧。」
想到這一幕,特別是自家父皇露出的笑意,皇甫靜鈺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卻帶有幾分自嘲。
原來自己所做種種,都沒有脫離父皇的掌控,本以為奉詔親掌玄鳥司,就可以幫父皇分憂。
只是現在看來啊,並非那麼回事啊。
皇甫靜鈺是驕傲的,她想給疼愛自己的父皇分憂,不想看父皇憂心朝政,憂心社稷,她已經許久沒見到父皇笑了。
雛鳥終要離開頭頂厚實羽翼庇護,以此想證明自己長大了,可以為這個家,為疼愛自己的父母,去儘自己的一份力。
可現實是何等的殘酷。
「有酒嗎?」
皇甫靜鈺看向楚凌,故作鎮定道。
「公主~」
蓮心面露關切的上前,她不知自家公主適才還好好的,為何楚凌說了句都想要,就出現這種變化。
「有。」
楚凌瞧出皇甫靜鈺有心事,點點頭應道,隨後便看向君寒霖道:「去搬來兩壇女兒紅。」
「好。」
君寒霖看了眼皇甫靜鈺,眸中掠過一抹疑惑,對楚凌點頭應道。
「你們都先出去吧。」
皇甫靜鈺擺擺手道:「本宮想跟楚凌喝幾杯酒。」
「喏。」
蓮心與蕭之逸相視一眼,儘管心中有顧慮,但猶豫剎那,朝皇甫靜鈺拱手作揖道。
這間書房內安靜下來。
一縷清風穿過窗戶吹來,窗紗隨風飄動,燃起的淡淡檀香被吹散。
楚凌靜靜坐在太師椅上,看着站在原地的皇甫靜鈺,那秀髮微飄,那悵然的神態,楚凌還是第一次見到。
「楚凌,其實本宮挺羨慕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皇甫靜鈺轉過身,那雙鳳目看向楚凌,閃過幾絲複雜神色。
「公主何出此言?」
楚凌微微一笑道:「楚某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公主去羨慕吧?」
「呵呵~」
皇甫靜鈺笑着搖起頭來,「本宮知曉你何意,不過本宮說的羨慕,是你能不懼所謂的世俗之見,可以做到真正唯心而動。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就是不喜。
這說起來很容易,只要去想,就去做嘛,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人活於世總會被種種事情羈絆,要考慮各種後果,親情,友情,這只是其中的羈絆之一。」
楚凌靜靜聆聽着。
皇甫靜鈺講的這些,楚凌是認可的,沒錯,人都不是活在真空下,縱使自己謀劃的再好,可在前行的途中,終究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事情,有好也有壞,要參考的意見多了,人也就多了苦惱,畢竟言不由心,就會給自己帶來痛苦。
「暫不說那場忘憂湖詩會,就說清剿幫會勢力。」
皇甫靜鈺娥眉微蹙,看向楚凌說道:「其實錯非是你楚凌,本宮若是遇到這等事,恐會在心裏猶豫很久。
為了一幫素不相識的人,即便他們的遭遇很慘,可要讓本宮像你那樣,就因為看到這種悽慘,便不想其他的敢與青蓮幫為敵,要給那些人討回一個公道,本宮想了很久,只怕不會那麼快,更別說因為那些致殘孩童,想在上都開辦書院,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君寒霖抱着兩壇酒走進書房,聽到皇甫靜鈺講的這些,眉頭微蹙起來,隨後看向保持笑意的楚凌,意思是想表達怎麼了?
楚凌朝君寒霖搖搖頭,示意其將酒放下便去忙吧,君寒霖見狀也沒多想其他,將就抱到一旁的羅漢床上,便轉身朝書房外走去。
權貴也有煩惱?
「三公主謬讚了。」
楚凌笑着起身,朝羅漢床走去,「楚某沒有那麼好,說隨心也好,不隨心也罷,楚某不也陷進旋渦之中了?」
「你想說的是忘憂湖詩會吧?」
看着楚凌的背影,皇甫靜鈺朝羅漢床走去,一撩袖擺,就坐到羅漢床上,抱起那壇酒,取下酒封,毫不在意形象的豪飲兩口。
第一百一十章 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