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夠狂的。
楚凌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靠近御前的人聽清,皇甫靜鈺聽到此言,露出無奈的神情,原以為楚凌轉性了,竟然能講出這樣的話,果然,聽到最後,皇甫靜鈺一點都不奇怪,這才是楚凌嘛,那個聳壑凌霄的凌。
「瞧把他能耐的。」
李乾憤憤不平,瞪大眼睛看着楚凌的背影,「楚凌這廝真夠狂的,這最後一位才俊還沒登場,就敢當着陛下的面,講出這等狂妄之言,他以為他是誰啊」
「阿兄,你敢嗎?」
李坤端起酒觴,眼神複雜的盯着楚凌,「楚凌不管怎樣說,至少敢做,你在陛下面前敢這樣嗎?」
「我」
李乾一時語塞,他敢嗎?
他不敢!
或許在上都地界,沒有能讓李乾懼怕的,反倒是懼怕他的不少,可真要讓他到御前,跟天子說什麼,李乾沒有這等膽量。
「我們有什麼資格,去指摘或鄙夷楚凌呢?」
李坤似笑非笑,言語間帶有自嘲,「至少楚凌擁有的一切,是靠他自己得到的,而不是像我們一樣,生來就擁有。」
說着,李坤舉起酒觴豪飲起來。
「阿弟,你到底是怎麼了?」見李坤這樣,李乾面露疑惑道:「為何這次來忘憂湖,總覺得你很奇怪?」
「或許吧。」
李坤神情悵然道:「能來忘憂湖的人,又有哪個不奇怪呢?」
「這終選為何還不開始?」
「為何御前那樣奇怪呢?」
「到底發生了何事?」
「不清楚啊」
相較於八寶明堂前的奇怪氛圍,彼時在其他地域的群體,見忘憂湖詩會的終選,遲遲都沒有開始,這令不少人都疑惑起來。
「君兄,蘇某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十三眉頭微蹙,望向八寶明堂方向,對飲酒的君寒霖道:「只怕這場終選,要被楚兄攪亂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君寒霖咧嘴笑了起來,拎着酒壺看向前方,「從那首詞問世後,這場終選就被公子攪亂了,只怕現在還沒開始,必是有人想退出吧。」
「退出?」
蘇十三心下一驚,難以置信的看向君寒霖,「不會如此吧?即便楚兄作的詩詞絕佳,也不至於」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君寒霖笑着擺擺手道,隨後瞧見一道人影出現,眼睛瞪的很大,下意識站起身來,「怎麼可能是他啊。」
「竟然是他!」
蘇十三看去,瞧清來人是誰時,整個人也驚住了。
「是蕭雲海!」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道出來人身份,楚凌負手而立,他能感受到周遭氣氛的改變,看向走來的高大青年。
一襲布衫穿在身上,襯托出別樣的氣勢,眼睛很亮,鼻樑高挺,濃眉舒展,略顯消瘦的面龐,下巴很尖,那襲黑髮被一根木棍束着,有些人生來就能吸引視線,很顯然,蕭雲海就是這類人。
「果然是他。」
蔣仲子神情悵然,盯着走來的蕭雲海,「真是沒有想到,此生竟還能再見到他。」
「他似乎很有名氣?」
楚凌神情自若道。
「豈止是有名氣。」
蔣仲子目不斜視道:「作為蘇州蕭家的嫡子,此人自幼聰慧,在江南一帶頗具名望,年少成名,但不張狂,直到」
「這就要反轉了嗎?」
楚凌笑着看向蔣仲子道。
「他和你…不,準確的來說,你們是一類人。」
蔣仲子繼續道:「都是隨心之人,在前年的殿試上,蕭雲海以會試第一之名,卻交了份白卷,從我朝舉辦科舉以來,尚沒有過這等先例,而直到殿試結束,蕭雲海講的一句話,令滿朝譁然。」
「什麼話?」
楚凌有些好奇道。
「盈盈眾朝,竟無心懷社稷者,食君祿,卻干齷齪勾當,這殿試不考也罷!」蔣仲子幽幽道。
真夠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