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驚雷劃破虛空,烏雲密佈的天下起暴雨,豆大般的雨珠,好似不要錢一般的傾倒而下。
「今歲的雨,比往年要多不少啊。」
國教院內,楚凌所在小院,蔣仲子負手而立,望着眼前的雨幕,神情有些悵然道:「也不知要有多少地方,將遭遇水患的襲擾啊。」
楚凌坐在竹椅上,靜靜的看着眼前雨幕。
「老師,您就別想那麼多了。」
一旁的蘇十三寬慰道:「真要出現水患,朝中有司,地方有司都會出面解決的,學生相信」
「老夫難道不知這些嗎?」
蔣仲子瞪了蘇十三一眼,「問題是看不見的地方,誰能保證就沒有問題呢?」
「蔣公,想這些也沒有辦法,何必庸人自擾呢?」
楚凌向前探探身,看向蔣仲子說道:「這世間哪有絕對的公平,能維繫一個相對公平,就非常來之不易了。」
「人在做,天在看,楚某就相信一個道理,若真有不公之事,當怨氣達到一定境遇時,必然是會有反應的。」
「公子說的沒錯。」
在旁的君寒霖,搖晃着手中酒壺,嘴角微微上翹道:「說到底啊,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公,不是我等冷血無情,可真想改變這種世道,靠個人是不夠的。」
「縱使是在太祖高皇帝在世時,國朝殺掉的貪官污吏還少嗎?被宰的權貴還少嗎?可該有不法之事,依舊是存在的。」
「這就是人心啊,這就是人性啊,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遇到了要管,沒遇到就放緩心情即可。」
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小友,你打算何時開院招生?」
蔣仲子沉默許久,轉身看向楚凌道。
「隨時都可以。」
楚凌知曉蔣仲子有話要說。
「那旁聽生能多招些嗎?」
蔣仲子猶豫剎那,對楚凌說道:「雖說」
「這個楚某不管。」
楚凌微微一笑道:「再過幾日,蔣公便是輪值掌教了,正式生的標準不能降低,但旁聽生卻沒有限制。」
「只要他們能在國教院內,憑自己的能力賺取錢財,供自己繳納餐宿費用,能接受國教院的規矩,那楚某是不會多說其他的。」
蔣仲子笑着搖起頭來。
楚凌還是那個楚凌,有任何問題他總是按自己的方式解決,至於說國教院的規矩,雖說跟國子監和七大書院不一樣,但自力更生的理念,蔣仲子也好,其他國教院的大儒名士也罷,一個個都是極為認可的。
眼下在讀書人之間,有着一股極為不好的風氣在橫行。
「公子~」
「楚兄~」
而就在蔣仲子唏噓感慨之際,蘇十三、君寒霖卻站起身來,神情凝重的看向前方,就見雨幕之下,一支數十眾的人走來。
「宮裏為何來人了?」
蔣仲子皺眉看去,待看清來人是誰時,囔囔自言道。
「宣德郎,咱家沒有擾了您的時間吧?」
雨幕下,高忠舉着傘,走進楚凌的小院,見到楚凌一行,笑着說道。
「高公公。」
楚凌從竹椅上起身,朝高忠一禮道:「可是有什麼事?」
「是有些事情。」
高忠微微一笑,看着楚凌回了句,隨後卻看向蘇十三和君寒霖,「咱家這次來,是來宣讀旨意的,密諭,不過不是頒給宣德郎的,而是宣給他二位的。」
嗯?
蘇十三、君寒霖眉頭微蹙起來,心底生出驚疑,看了眼對方,隨後卻疑惑的看向雨幕下的高忠。
給他們宣讀旨意,這算怎麼回事?
「那楚某跟蔣公,就先迴避一下。」楚凌卻也沒有多想,就看向高忠說道。
「不用。」
高忠笑笑道:「要是宣德郎不介意的話,咱家能否暫借宣德郎的書房一用?」
高忠這樣的態度,反而讓隨行的一眾宦官和禁軍將士,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是露出驚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