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思成整個人就想要飛起來了一樣,剛走到樓梯口,一個女科員道:「小於,我的快遞在門衛,你等下幫我捎過來。」
於思成表面上依然如故,但此刻他哪有心思拿快遞,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縣政府。
到縣政府的時候,大家還在緊張的忙碌中,於思成看了下表,已經四點五十了,要是農業局,這會兒也就剩下門衛大爺了。
於思成到的時候,陳福生還在些減免農業稅的草案。因為是第一天,陳福生讓於思成完成入職手續後就可以下班了,並沒有交代具體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陳福生到的時候,於思成就在打掃會議室的衛生了。
會議室一般都是幾個科員輪流打掃,見於思成一個人干,陳福生上千打招呼:「來的挺早?」
「副縣長早上好,我這也是習慣了。」
「嗯,等下把農業成產和片區分配數據整理出來,要有橫向和縱向的對比,縱向是按年,可以三年一個階段。」
「好,我馬上做。」於思成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尤其是到了新單位,他一心想要給領導留下好好印象。
「不用着急,周五前給我就行。」
減免農業稅需要數據支撐,同時還要徵詢民意,一切必須都落在實處。陳福生之所以不太着急,是因為馬上就要換屆了,減免農業稅的事情,要等李鴻飛上任再展開,說不定還能把營海打造成減免農業稅的示範性地區。
具體的工作,陳福生交給了袁明哲和於思成倆人。
農貿大集這邊也如期舉行,玉石街的籌備工作,也悄悄開展,一切似乎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陳福生抽空給妹妹打了個電話,聽說父親今早已經辦了出院手續,回家這才放心。
陳父前腳剛到,後腳就有人來家裏探望。
聽到有人敲門,陳小夏跑去問道:「誰啊?」
「我是鎮工商所的金振南。」
「金所長?」陳父之前被抓去工商所,見過金振南。
只是此刻的金振南,早就沒了之前飛揚跋扈的氣勢。他滿臉堆笑的道:「對對,陳叔,您身體好些了麼?最近省里領導來檢查,我也不方便去醫院探望,正好今天有空,一打聽您已經出院了,就來家裏看看二老。」
金振南見上次鬧那麼大動靜,還特意托市裏的關係打聽了下,知道陳福生背後的人是副市長李鴻飛,而接下來的換屆選舉,李鴻飛又是有力的候選人之一。
金振南也從中嗅出了味道,陳福生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副縣長,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要是能因此攀上李鴻飛,想要進步,肯定能有門路!
所以金振南才會踩點來到陳家,想要從陳福生的家人入手,拉關係。
「叔,那天走的匆忙,您的果子我已經作為職工福利發下去了,我按市價跟您結算,這是您的貨款。」金振南拿出一個紙包,裏面有兩千塊現金。
陳老漢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吃就吃了。」
「那怎麼行,省長來講話,還特意說了反腐倡廉,不能吃拿卡要,您要是不要,那就是逼着我違反紀律啊!哈哈!」金振南又把紙包往前推了推。
實際上這種事兒,工商所乾的多了,只是這次金振南想要套近乎,這才會往外吐。
陳老漢道:「那也用不了這麼多,我那些果子總過也就二百斤,您給我個五百塊也就夠了。」
「您就安心拿着,同事們都覺得您家果子甜,剩下的錢,算是我們的定金。下次您再有貨,直接給我電話,對了,車子等會兒我叫人給您拉回來。」
陳老漢其實不太喜歡金所長,當初挨打的時候,金所長是知情的,可他什麼也沒說,縱容下面執法人員暴力執法。
現在看到兒子福生是副縣長,害怕了才來,典型的欺軟怕硬!
陳老漢是個樸實的人,對於這種小人行徑,最是看不慣。
「金所長,這錢我就收下了,果子得我明天就去摘。到時候給您打電話。」陳老漢答道,這開門做買賣的,自然來者是客。
「呵呵,不急,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還請」
「金所長,這補品我就不要了,我們鄉下人皮實,吃這些浪費了。行了,時間不早了,我這還得去一趟園子,您看您是在這裏自己坐會兒,還是」陳老漢下了逐客令。
這可把金振南氣的不請,我好心提着補品來看你,你還給我擺臉子看,一個鄉下人敢不給我面子?我怎麼說也是副所長!
當然金振南只是腹誹,表面上依舊滿臉堆笑,「叔,我今天沒啥事兒,園子裏都是力氣活,要不我幫您干?」
金振南已經打定主意要巴結陳福生,自然不願意無功而返。
人不要臉,確實無敵。
陳老漢一怔,有點心軟了。陳小夏看出後,連忙道:「金副所長,哪能讓您幹活啊。工商所的事兒多,我們也不敢耽誤您工作!」
「呃呵呵,小丫頭還牙尖嘴利的,好好,陳叔,那我改天再來。」被陳小夏這麼一懟,金振南也沒理由賴着不走。
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走出了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