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禁儒沒想到昨日要搶回來的女子居然是蜀漢公主,一時間興奮得兩眼放光。
「還有一事。」宦官見司馬禁儒高興到這般樣子,於是,藉機說道,「我家陛下說,公主殿下非比常人,自幼嬌生慣養,迎娶亦要隆重,凡我城中百姓每戶賞銀二兩,用來購置新鮮衣物,以示慶賀,還要侯爺親帶百輛輦車相迎。」
「這有何難?」司馬禁儒似乎還沒有聽清,就已經爽快的答應道,「本侯這便要鄧艾那廝撥銀萬兩,立刻派人送到百姓們手中。」
「侯爺果然大氣。」宦官豎起大拇指,「既然如此,小人這便告退,回宮恭候侯爺。」
「來人。」司馬禁儒叫道,「重賞下書人。」
外面的中軍官答應着走進來把宦官帶了出去。
司馬禁儒還沒有從激動的情緒中解脫出來,連桌子上的酒菜也忘記了。可是,有一個人卻沒有忘。
屏風後面的林玉娘就像是剛剛被人毒打了一頓,哭成了淚人。
如果是在以往,林玉娘的眼淚是對付司馬禁儒最厲害的武器之一,不要說打濕了衣襟,即使是她發出一聲略帶濕潤的哼聲,也會要司馬禁儒六神無主。可是,今天,司馬禁儒卻好像沒有聽見。
「來人,速備馬匹,本侯要出城去找鄧艾將軍。」
一名武士走了進來。
「侯爺可否聽末將一言?」
「講。」司馬禁儒嘴上說着,心思卻全然不在武士身上。
「鄧艾將軍前日還和末將商議軍需之事,因為蜀道艱難,各項物資均無法按時到達,士卒的俸銀也已經月余未發,將士多有怨言。倘這時候,侯爺因為要迎娶新人而耗費軍中財物,恐傷將士之心,鄧艾將軍也不會答應。」
武士沒等說完,司馬禁儒已經用短鞭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抽打了一下。
「本侯只是臨時借用,待回到洛陽之後,便會要我家父王如數奉還朝廷,你一個區區的武夫,何敢來干預本侯之事?」
武士被打,臉色鐵青。
「侯爺一意孤行,恐三軍難以賓服。」
「休在囉嗦。」司馬禁儒不耐煩地擺手。
武士搖頭離開。
「侯爺不納忠言,只恐日後回到洛陽也會被晉王千歲責罵。還有,侯爺迎娶亡國之君的親妹,天下百姓豈不疑侯爺恃強凌弱,從而對你司馬一家不齒?」屏風後,傳來林玉娘抽抽搭搭的聲音。
司馬禁儒一鞭子抽在了屏風上。
厚厚的帘子從上面落下來,露出林玉娘一張看上去分外委屈的小臉。
司馬禁儒大概也覺得有些委屈了她,想了想,低聲說道,「娘子休要如此,本侯迎娶安寧公主,意在要那蜀漢後主徹底臣服,倘有異動,亦可作為人質。」
林玉娘自然不會相信司馬禁儒的鬼話。
司馬禁儒也不想過多解釋,拿着短鞭快步走了出去。
這一次,所有人都失算了。
鄧艾不僅答應了司馬禁儒的所有要求,還特意提出自己要親自帶着百輛戰車與司馬禁儒同去迎親。
百輛戰車對於足足十萬人的曹魏大軍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不到一個時辰,幾乎一切都已經齊備。
那些給城中百姓分發銀兩的士卒也開始行動。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座成都城都被喜悅的氣氛所籠罩。躲在家中不敢出門的百姓們紛紛走上了街頭,想着目睹這位從未聽說過的安寧公主出嫁的情景。
長長的戰車隊伍緩緩從街頭走過,車輪碾軋着鋪滿青石的道路,隆隆的聲音喚醒了這座似乎已經瀕臨死亡的城市。
戰車上的每一名武士都穿着嶄新的鎧甲,各色旌旗隨風舞動,映襯着長槍短戟的光芒,就像是一條貼地蠕動着的長龍,給人無比震撼的感官刺激。
皇宮,敬安宮:
「啟稟陛下,那司馬禁儒與鄧艾果然帶着百輛戰車而來,現已抵達宮門口。」一名負責在外面等候消息的宦官跑進來,對坐在大廳里的劉永說道。
劉永的臉上迅速凝結起一層冷霜。
鄧艾居然可以任憑司馬禁儒這般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