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大亂,紛紛起身,卻又不知道是該逃出去,還是該站在這裏等候司馬炎的訓示。
「諸位不必擔心,且只管飲酒,待本王查清真相,自然會給諸位一個交代。」司馬炎雙手一擺,示意眾人落座。
接下來,司馬炎閉口不再提起此事,好像整件事情已經被他淡忘了。
一直到司馬炎已經帶着些許醉意,這才要郝弈代替自己送眾人離開。
司馬炎回到書房。
那個名叫姜崇達的將軍等在這裏。
「小人在搜查朱弘大人府邸的時候,還發現了這個,只是小人看不懂,故此未敢在眾人面前呈上。」姜崇達說着,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塊淺黃色的上等絲綢,遞給司馬炎。
司馬炎拿在手裏的時候,雙手在微微顫抖。
他看得出,這是皇宮的御用之物。
「姜將軍此番功勞不小,你可繼續帶人嚴密監視朱弘的府邸,不可使一人逃脫。若有可疑之人試圖接近,立刻擒來見我。」司馬炎說道。
「小人知道了。」姜崇達答應道。
司馬炎坐在椅子上,卻並未打開那塊黃色的絲綢,而是低着頭沉思着。
郝弈走進來。
「大王若是累了,可暫時休息,朱弘的事明日再說不遲。」
司馬炎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絲綢。
「叔父大人可代本王一觀。」
郝弈狐疑走到桌子跟前。
「大王,此乃皇帝血詔。」剛剛打開,郝弈就大驚失色道。
司馬炎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這一點,動也不動地看着郝弈,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可否是要朱弘等人除掉本王的?」
郝弈遲疑了一下。
「皇帝並未明確說明這一點,只是說大王把持朝政,是秦之趙高、漢之董卓所不及也。言下之意,大王早晚要廢曹氏,而立司馬氏。」
司馬炎冷笑了一下。
「將本王比之趙高、董卓之流,實在是皇帝見識得太淺。」
「這下面」郝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叔父大人但說無妨。」
郝弈將絲綢鋪在了司馬炎的眼前,指了指右下角的一處地方。
司馬炎的目光定格在了幾個人的名字上。
「此皆是曹魏舊臣,與朱弘同謀者,大王可下旨立刻將這些人軟禁家中,待公佈朱弘之罪時,一併斬首。」郝弈提議道。
司馬炎想了想。
「不可,今日抓捕朱弘一定已經驚動了這些人,我料此時,這些人一定聚在一起商議下一步如何行事。叔父大人可派人暗中監視,不可使其有所察覺。待明日本王帶朱弘上殿面君之時,在做處置。」
「也好。」郝弈點頭。
洛陽的皇宮比之蜀漢的皇宮更加恢弘而巨大,如果將所有宮人集合在一起,數量甚至已經超出了一位偏將軍所能統領的士卒數量。
轉坤殿:
今天並非是皇帝曹奐大朝的日子,按理,這個時候,眾多的文武大臣還在各自的府里安穩的睡着早覺。
然而,現在,這裏卻是人聲鼎沸,京城中,只要頭頂上有一點功名的人幾乎都被召集到了這裏。
人們就像是巨網下面的一條條的魚,在驚恐萬狀中等待命運的裁決。
「晉王千歲駕到。」一名值班宦官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眾位大人速去迎接。」
隨着宦官的聲音落地,眾人紛紛向大門口走,恰在這時候,大殿後面的小門被推開了,另一名宦官高聲叫道,「陛下駕到!」
眾人的腳步略略一頓。
電光火石間,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裏想着同一個問題:到底是出去迎接司馬炎,還是在此朝見這位十幾歲的曹魏皇帝?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被緊張的空氣凝固成了一團亂麻,所有人都在努力尋找着那唯一的一條線。
片刻之後,大殿上只剩下十幾個人,其他人在短暫的思索之後,擁向了外面。
一臉病態的曹奐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坐在了龍椅上。
剩下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