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狄大人已經負背轉身,朝着正堂而去。
武經國只能在那幾名官員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蹦着走。帽斜冠歪、衣髒袍亂簡直半分體面亦無。
進入正堂,狄映大馬金刀地坐去上首處,不與眾官員正式見禮,直接就道:「如阜縣縣令、車逸實何在?」
眾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耷拉下了腦袋。
武經國是被問到的人,由不得他不答。
他強撐着用一條腿站穩、強撐着拱手回話:「車、車縣令因病、因病在臥床休養。」
「去!叫他來。」
狄映一擺手。
「能走就走、不能走、抬也給本官把他抬來。否則,就休怪本官判他個蔑視上官、不敬本相之罪!」
武經國:「」
他不敢出聲,只能看着兩名衙差去喚人。
感覺自己的腳實在疼得厲害,武經國便再次拱手請問道:「相爺,下官這腳、這腳實在吃痛得緊,能、能能請相爺賜座嗎?」
狄映聞言一伸手,就道:「交座椅稅、椅子佔地稅、二百兩。」
武經國:「相爺、您、您這是、這是明搶啊」
狄映一點頭。
「你敢搶百姓、本相就不敢搶你?你家的道理?趕緊交錢、否則就站着!」
武經國是真想大喊一聲:就是他武家人的道理啊。
可到底是沒敢。
今兒要換了是任何一個、哪怕是其他的相爺、大將軍、甚至是太師、太傅之流,武經國都敢懟回去、都敢不把對方給放在眼裏。
但面前的不是別人、卻是狄映狄懷傑!
這人是不會跟自己講道理的,這人是說砍就能砍的。
別說是砍他一個武經國
只要拿住了把柄、此時就算是武窮思在場、狄映照樣也是能說砍就砍。
為啥?
此次狄映是領了陛下親口頒佈的五個大字:可便宜行事!
什麼意思呢?
就是河北道的一切都由狄映說了算!
包括軍隊、地方所有的人都得聽狄映調度。
而只要是他狄映想砍的人、只要能砍得到、就能隨便砍。無罪。
這也是陛下當初將武義宗、武經國飛快調離河北道的原因所在。
只是武經國沒想到自己都躲出河北道了、還是被狄映給追來了。
有人問了:都出了河北道了、狄映的便宜行事權就該沒用了啊。
沒錯,沒用了。
但狄映還有相爺的身份在、還有他那顆無比包天的膽量在,武經國不敢賭、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兒、去賭狄映敢不敢對自己來個先斬後奏。
他只能咬着牙、忍着痛、蹦着腳、摸出張銀票,蹦上前去,躬身、雙手呈送到狄大人的手上。
狄映抽過,就手一抖,掃了眼,「喲」了一聲,再「嘖嘖」道:「五千兩。好傢夥,你這是打算要在這正堂上坐到骨灰成塵塵嗎?還是想以此手段、企圖栽髒誣陷本官收受賄賂?」
武經國站不住了。
「噗通!」一聲雙膝軟倒。
他沒有銀子、且他是真的忘了、他身上的銀票、最低的都是五千兩啊啊啊啊
現在,繼私設稅目之後,這一會子的功夫,他的頭上又有了:為官浮躁、對上官不滿、公開行賄三項罪名了
武經國的冷汗,一顆顆地就順着額角流進了脖頸里。
此時他的腦子裏、就只有一個念頭:逃!
突聽堂外一聲稟報:「啟稟狄相爺、車逸實車縣令、上吊自縊了。」
狄映:「」
武經國:「」
眾官員們:「」
彭涼一閃而沒。
狄映起身,將銀票一收、跨過武經國的的腿,邊走邊道:「你們各忙各的去,府衙封鎖,任何人不得本官允許、不得進出。」
說着走出正堂的門,就見彭涼已回,眼睛眨了一下。
狄映就跟着帶路的衙差、朝着車逸實吊死的地方過去。
只是走到院門前、頓了一下。問道:「車逸實是縣令、何以在府衙內能有如此豪奢的公事房暫歇?」
衙差趕緊回話:「這是刺史大人的公事房。昨日,車大人突病,刺史大人便將其安置在了他自己的公事房內。」
「如此。」
狄映頷首道:「你們的刺史大人、還挺體貼下官的嘛。」
衙差縮了縮脖子。他聽得出其中滿滿的嘲諷之意,不敢接、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狄映也無須人接。他一甩袖,大步邁了進去。
休憩房間內、正中的屋樑下方、吊着車逸實。
面目青紫、舌頭長出、大小便流一地。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狄映抬手,讓彭涼將人給卸下。
這種上吊而死的人,卸的時候是要特別注意的。否則、絕對會吐卸屍人一頭一臉。
彭涼對此駕輕就熟。
他掠上屋樑,從上前提着繩
第493章:明目張胆扣罪名、玉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