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樣子、袁正豪也並沒有太把這幾盆花兒當回事,沒放在主院之內、而是隨意地就擺放在長廊外的花道兒之上。
不過嘛,倒是打理得挺好,瞧這開得歡實的。
只是打理花草也不需要袁正豪管,關鍵是它們擺放的位置、能看得出袁正豪的漫不經心。
謝淨放下了花盆,再溜去了袁正豪書房的屋頂之上,揭掉了一塊瓦片,向下看去。
袁正豪並不在內里,裏面,還黑漆漆的一團。
謝淨摸了摸下巴,就再多揭了幾塊瓦,溜了下去。
他想找找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物證、能幫自家的大人證實袁正豪就是真兇來着。
或者更想找到:袁正豪的殺人動機。
大人已經都有較大的把握、能確認袁正豪就是殺人真兇了,卻並沒有就讓他們直接前來抓人,那麼,就是大人還沒有找到袁正豪的殺人動機。
謝淨覺得自己這麼想真的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他就溜了下去,憑藉着並沒有完全黑下來的光線、憑藉着習武之人隨內力的增長、而增長的夜視能力,謹慎而仔細地在書房內、搜索起了暗格來。
倒是很快就找了暗格,只是裏面只有一些薄薄的金磚、銀票之類的,並沒有特殊的物什。
謝淨就趴下身,一塊兒、一塊兒輕輕敲擊着地面的石磚,聽聽聲音有沒有發空的。
而在敲了幾塊之後,他就忽然停住了動作。
不是因為有誰來了,而是他在這一瞬間突然想起:那些金磚好像有問題。
遂又重新打開牆壁上開挖出來的、一個小形暗室樣的暗格的假牆磚。
拿出裏面的一塊重量大約在一斤左右的、薄薄的金磚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打量了一遍、也細細地摸了一遍,可是都沒有發現任何標記。
這
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謝淨想起自家大人經常說的話,便將這塊金磚、揣進了自己的懷中。
再將暗格上被卸下來的假磚、給一塊塊仔細地安放了回去。
然後就繼續敲地磚。
直到敲到門後一盆普通的盆景下面的那塊地磚時、聽到其發出的「啌啌」聲,才對自己滿意地笑了笑。
他就說嘛,「十八學士」都給撇外頭了,憑什麼啥也不是的普通盆景、在屋裏擺放着了?
搬開花盆、打開地磚,就找到了一本賬冊。
謝淨小心地用身體擋着光,將賬冊對着角落裏,再用外袍擋了擋,吹亮了火摺子,快速地將帳冊給翻了一遍。
但是,他沒有看出來其中有什麼問題。
這看起來就只是一本府衙正常開支、和收入的帳冊記錄而已。
看不明白的謝淨,想也沒想地就把帳冊又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只是這本賬冊還是有點兒厚了,塞進去後、鼓鼓囊囊的,就感覺非常破壞自己的瀟灑氣質。
謝淨無聲地咧了咧嘴,吹滅火摺子,揉了揉鼓出來的肚子,將地磚放回原處、再將盆景端回其上,再掠上了屋樑、掠到了屋外。
忽然!
就聽袁府外、喊殺之聲大作。
緊跟着喊殺之聲的、就是一隊隊的兵士們,身穿鎧甲、一手持刃、一手舉着火把,從袁府的各個門扉之處、快速地奔跑而入。
殺氣騰騰的。
而謝淨站在高處,自然也能一眼就看到:袁府整個被密密麻麻的火把給照亮了。
也就是說:袁府突然被重兵給包圍了。
而那些湧進來的兵士們身上的鎧甲樣式、分明就是駐防軍!
袁府的人突然受驚、頓時四下亂躥,尖叫之聲從各個角落裏響起。
謝淨卻不慌了。
他盤腿就坐在了屋頂上,還笑得桃花眼兒彎彎的、抽出後腰上插着的摺扇,一邊給自己扇着小風風兒,一邊對衝過來的一隊兵士中、明顯偏將軍打扮的那人、就抬手打了聲招呼。
「嗨,這位將軍,你們怎麼突然來了?」
謝淨想的是:恐怕袁正豪做下的什麼大壞事兒、犯到了駐防軍的手裏。因此才引得駐防軍突然安排下重兵、夜圍了袁府。
這下正好,也許就可以借着對方發現的袁正豪的惡事,將袁正豪抓回去後、與自家大人正在查的案子並列偵查。
誰知。
對方抬頭一見到他,立刻就大手一揮道:「拿下兇犯!」
兵士們立刻彎弓搭箭、齊齊對準了謝淨。
謝淨:「」
他瀟灑一蹬腿、直腰挺正,站起身來就道:「本衛乃狄大人身邊的貼身正四品御前帶刀侍衛,你們可睜開眼睛看清楚嘍,不要胡亂編排冤枉本衛。」
「本衛?拿的就是你這個殺死洛州城長史袁正豪的朝廷蛀蟲、惡衛!」
對方非但沒有被御前帶刀侍衛六字給嚇住,反而嘲諷了謝淨一臉。
還直接就下令道:「謝淨,你要再不放下兵刃、乖乖受降,就休怪本將軍下令將你射死當場,令你萬箭穿心、永難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