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聽到這話,無聲地咧了咧嘴。
沒有壞的嗎?那萬躍雄是怎麼死的?自己一路上的路線等等,又是怎麼被泄露出去的?所有的襲殺、目標那般明確且精準,真當他狄映是死的不成?
他只是懶得追究而已。
反正除掉一個內鬼,就會有另一個、或者另幾個。
「臧忠勝呢?1700餘家淫祠被燒,底下的人不會再聽他招呼了吧?」狄映拐了個話題。
宋文點頭。
提起這個事兒,他就興奮。
一骨碌坐起身,就用力揮舞着拳頭、用力點頭道:「太得勁兒了!你這手神來之筆、簡直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更是將臧忠勝真真是燒了個措手不及。
關鍵是:裏面還燒死了不少為非作歹的官員。不但給了我機會調整人手、更是讓原本跟着臧忠勝的人,反了!
雪片一樣的彈劾奏章飛到了陛下的案頭,讓陛下想壓都壓不住。
陛下已下令,讓右金吾衛統領親自帶兵、去杭州捉拿臧忠勝、田繼革等一干不法官員。
並嚴令法三司徹查臧忠勝、以及江南道所有官員的劣跡。同時,也下旨查辦了武迥秀。
這次鬧大發了,恐怕整個江南道都得翻過來。想想我就激動得覺都睡不着。噯你知道江南道的百姓們怎麼樣嗎?
他們都比我還激動、比我還高興呢。聽程挺說:那晚燒起來的時候,百姓們都紛紛自發地、找木柴往裏扔呢。
裏頭跑出來的那些個魑魅魍魎們、沒被燒死的都被他們給打死了。
還別說,程挺是真的有股子狠勁兒。你讓他下令順藤摸瓜,他就摸。摸到一個關進去一個。
然後嘿嘿嘿。江南道整個大清洗、百姓們那是比過節還要熱鬧,簡直太爽了!」
宋文高興得手舞足蹈。
不過冷靜下來之後,還是又嘆了一口氣。
遺憾道:「可惜,張氏兄弟正當寵,我估計,臧忠勝死不了。」
「沒事,」
狄映悠悠然地接口道:「明着死不了,暗裏也活不成。江南道的鍋,他背定了。」
「這倒是,」
宋文又高興起來,笑着接口道:「誰送了禮、或者幹了什麼,不都藏了個記錄的小冊子嗎?
這種時候,誰又不想自保呢?就算是那些被燒死了的人、他們的家眷也會翻出小冊子。
在臧忠勝等主要人犯被押解到大都城之前、估計陛下的案頭上就都堆滿了。
陛下若是執意不殺臧忠勝,恐怕就會犯了眾怒。人家暗地裏也不會讓那貨活着。
反而安排放火的程挺和安治中,能順利脫身。
哦對了,安治中被提任了。擔任為了蘇、杭、越,三州的駐防軍大都督。手下有了十萬兵馬、和五萬水軍。」
而面對宋文的興奮,狄映則打了大大的哈欠。
他淡淡地道:「這是題中應有之意。誰讓那些人跟着臧忠勝混呢?以為抱了條大粗腿,結果一掰就折了。恨都恨死他了。
至於安治中,那是他應得的。他蟄伏了那麼些年,為的就是這一刻。他也總算是為舊主報仇雪恨了。」
宋文聽到這個,雙眼頓時燦燦有神,沖狄映比了兩根大拇指道:「我聽彭涼說起你處置呂茶那麼簡單的時候,還有點兒生氣。
感覺完全不像是你的手筆。
想不到你埋伏下了更大的手筆。
借用安治中和程挺的人手,一舉燒紅了江南道,再將他們的仇恨統統推向了臧忠勝。
不但打了臧忠勝一個措手不及、更讓其百口莫辯只能乖乖就範。
還逼得陛下不得不從快、從重地處罰以臧忠勝為首的、江南道一應劣跡官員。
你簡直幹得太漂亮了!!!」
狄映卻有些無奈地搖頭道:「不然怎麼辦?江南道那麼大、幾十個州。我要挨着查吧?人家一聽到風聲就能將首尾掃個乾淨。
畢竟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嘛。所作所為也有限。
那他們既然是朝廷的官員,那交給朝廷去查就最合適了。
其實我本來也沒想那麼快就下令,還想着多轉幾個州,結果」
「噯?那你是什麼時候給程挺下令的?」
宋文好奇地追問。
狄映看他一眼,搖頭:「我沒下令。」
宋文:「???你說我會不會信?」
狄映點頭。
「會。因為我讓程挺接管歙州開始,就是讓他接管了臧忠勝的壓力。而他只要與安治中見面,就會明白:要想儘快掌管好歙州、要想不受臧忠勝的掣肘。
他就必須要立刻將那把火給燒起來。
反正我已經讓安治中提前預伏人手了。程挺是個很乾脆利落之人,只要他一想到這個,出手就不會再有絲毫的猶豫。
其實這件事情耽誤些個時日也沒關係,反而還能讓臧忠勝更放鬆戒備之心。
但程挺性子急,我也沒辦法。」
這時,聽到自家大人這麼說的彭涼,從側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