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張冒慶驚得不輕。
他一把將妻子拉去身後,怒瞪向來人。
「你們」
話沒說完,就被來人疾速掠近後一掌打暈,然後扛上就走了。
張冒慶的妻子剛想大喊,同樣也被打暈在地。
而與此同時,京兆府衙的府尹、近六十歲了的武德森。
自火場中逃出後,回到府里,就坐在那兒、摸着被星火給撩掉了一半的鬍鬚,生氣。
家人瞧見了,個個兒地捂嘴偷笑,武德森就更氣了,將他們全給轟了出去。
這時,武德森的三孫子武俊丙,來報消息。
武德森便讓人隔着門說話。
武俊丙便大聲地道:「張冒慶涉嫌縱火,被推事院給帶走了。」
武德森聽完就愣了愣。
回了句「知道了」後,他就發起了呆來。
張冒慶燒牙行做什麼?寫彈劾摺子寫煩了?想一把火把他們全燒死在裏頭?吃什麼了這是?
那怎麼會是推事院出頭?
不應該是「可心牙行」的幕後大東家出手嗎?
這裏面,絕對有貓膩。
武德森想着,也忘了生氣,喊着讓武俊丙進屋。
人一進屋,武德森便交代他道:「你去找宋文,問一下他查牙行火場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越詳細越好。」
武俊丙便去了。
剛到京兆府衙的門口,想啥來啥,就遇到了腳步急匆匆、正準備上馬的宋文。
「宋少尹?」
武俊丙喊住人。
宋文見是他,便站住腳,拱了拱手問道:「三少爺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嗐,我祖父讓我問個事兒。那起火的案子你查得如何了?聽說火是張冒慶放的?」
都寅時半刻了,武俊丙也不磨嘰,直說了來意。
聽到武俊丙說:張冒慶是縱火的嫌疑犯。宋文的眼珠微微動了動,就支支吾吾起來。
武俊丙知道宋文就是個出了名的「烏龜」,什麼確定、肯定、斷定之類的話、都不會明確地說。
就懶得和宋文打馬虎眼。
武俊丙直言道:「張冒慶被兩名推事院的人給帶走了,你就說你查到的嫌疑人是不是他?我爹讓我來問的,你能明說了不?」
兩名推事院的人?
宋文的眼珠再次動了動。
不過他還是沒有接話頭,而是轉問武俊丙道:「三少爺,您怎麼知道的?」
「嘖,你還怕消息不確實啊?本少爺昨晚就負責在御史一條街上溜達呢,親眼看見兩個穿着推事院服制的人,扛着張冒慶從他府里跳牆出來的。
其中一人見到我,還打了聲招呼呢。對了,你得跟本少爺說說:那場火,燒死了多少人?都有誰你知道不?」
武俊丙不耐煩地回答。
按理來說,這些話不能對着外人說,尤其是關於他自己在御史一條街上的事。
那是他祖父、為了防止御史們破壞「可心牙行」的遊戲、專門讓他去盯着的。
只是他也沒能防住張冒慶。
昨日下衙後,張冒慶根本沒有回府,不知道在哪兒晃蕩了一圈兒後,就直接去了「可心牙行」。
武俊丙能把這些事告訴宋文,就是因為宋文是「自己人」。
這些年,宋文破的案子、最後功勞大部分都歸了武德森。
在武俊丙的眼裏,宋文就是幫自家做事的「苦工」。
讓宋文了解得越多,破解案情的速度就會越快。
果然,武俊丙的話音才落,就見宋文的態度不一樣了,說話也乾脆了許多。
「三少爺,就燒了牙行那一棟樓,大概燒死了二十幾人。就目前查到的線索來看,差不多就是張冒慶了。」
武俊丙一聽,撥轉馬頭就走了。
以宋文的脾性,但凡能說個差不多,其實就是百分百能確定的事了。
武俊丙就回府給他祖父回話。
而宋文看着武俊丙離開後,才將懷裏的物什揣緊了些,跳上馬背,去找狄映。
狄映正在火把旁邊檢查驗屍記錄。
之前他在驗焦屍,一邊驗一邊說,讓彭涼給都記下。
這會子,驗完了,讓人將屍體都收好抬走後,狄映也沒離開,就找個火把旁邊呆着,翻看彭涼記下的那些,順便再做一些詳細的補充。
宋文一過來,見到狄映的附近只有彭涼,便跳下馬,跑過去就道:「火是張冒慶放的?」
狄映聞聲,停下筆,眨了眨鳳目,看宋文。
宋文一拍大腿,「嗐」了一聲,小聲道:「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說完,見狄映還是只眨眼不說話。
宋文就乾脆地道:「推事院裏的那些個酷吏,什麼時候敢大半夜的、只有兩個人出門了?
什麼時候他們不是成群結夥、跟群餓狗似的、擺着譜、耍着威風去沖人家門府的?
抓人不搜財?那是他們的德性嗎?
第七十二章:帶走、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