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月兒在操場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這是什麼地方?男生宿舍!我怎麼到這兒來了?來找誰嗎?找誰呢,估計這個時候學校里的雄性動物都應該去禮堂了吧,那天不知道聽誰說的,聯誼會其實就是學校的的相親大會。
難道你上這兒來也想去相個親嗎?月兒有點瞧不起自己了,她趕緊走過男生宿舍。
那麼,我該去哪兒?去哪兒度過我十六歲的第一個夜晚?
通向實驗樓平台的階梯是鐵製的,盤旋着,有些陡,沒有燈,黑洞洞的。一連幾天她和程宇混熟了,每次下來的時候都是程宇走在前面。他說,這樣如果月兒踩空的話,可以被他接到。
月兒小心翼翼的爬上最後一個台階,她一眼看到地上投下的那個長長的身影。
影子背對着他。
不會是他吧,他不是說這兩天很忙,不會來嗎?難道是幻覺?
影子似乎有了靈性,動了起來。
「月兒,是你嗎?」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月兒。
蘭月兒覺得自己的心又奇怪的蠕動起來。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我已經等了很久了,再不來我就只有求人到宿舍找你了。」程宇走向月兒。
月兒定了定神,迎着他走都月台邊上。
「我也在找你,」蘭月心中暗想可嘴上沒說,「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學生會有活動嗎?」
「是有活動,但是有一件比禮堂的活動更重要的事兒需要我到這來做,我這個學生會主席已經卸任了,你那個師姐的詹思敏很能幹,那兒有她足夠了。」
「噢,是嗎?」詹思敏那稜角分明的臉在月兒腦子裏閃了一下。
「這個送給你」他把左手的一個精緻的禮品盒遞給她,「生日快樂。」
「生日!你知道我的生日!怎麼會?我沒告訴過任何人呀?!」
蘭月兒此時既驚奇又喜悅,竟忘了接過程宇手中的禮物。程宇捉過她的右臂,把禮物塞在她手中。
「奇怪嗎?你有告訴我,無意中的,是你自己忘了,而且我有特異功能,你不信?我知道你是從男生宿舍那繞過來的」
原來他全看見了,真丟人。但願他不會認為我是想找他,還想告訴他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還想從他身上討取快樂,月兒開始覺得自己變得卑微了,就像沈玉竹。她以往的清高、潔身自傲統統被程宇攝人的目光碾碎了。
她看到手中天藍色的盒子繫着天藍色的綢帶,融進深藍色的夜空裏,像一塊兒天被裁了下來似的,有種不真實感。
「回去再打開,好嗎?這禮物只有你獨自欣賞才有味道」
蘭月笑了,嘴角掛着一抹少女的嬌嗔。
在蘭月看來,程宇是名副其實的大師哥,不僅高她好幾個年級,更是長她大幾歲,無論是學識、閱歷還是氣質、性情都令她既欽佩又難以琢磨。儘管聽了他的許多故事,了解了許多他的過去和現在,但四目相對時她仍然不敢正視他。
「對了,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嗎?」
「是呀,已經辦成了,在你手上。」
「哦?原來」月兒咯咯的笑了。
此時,禮堂里正飄出歡快的快四舞曲,是蕭亞軒的《愛的主打歌》。
「現在我們來做另一件重要的事」程宇笑着,用他那深沉如水的眼眸盯着他看。
「什麼?!」蘭月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只見程宇忽然張開雙臂很瀟灑的轉了一個圈,然後一揖到地。
「尊敬的蘭月小姐,我想請您跳支舞,不為慶祝,只為滿足我一個願望,可以嗎?」
「可是,我不會…」月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是所措,她不明白,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大男孩兒,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滑稽。
「瞧,這裏有現成的舞台,天然的照明,免費的的音樂,來吧」程宇收起了調侃,用誠懇的目光注視着月兒的眼睛。
歡快的舞曲已經結束,悠揚的慢四緩緩響起,是鄧麗君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蘭月爸爸的最愛。
月兒仿佛覺得自己掉入了那汪深潭之中,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