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宋睦的目光,袁尋笑道。
「怎麼,覺得我神通廣大到能控制這些山野匪寇?」
宋睦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您是長生仙,仙人要控制凡人,不是易如反掌嗎?」
袁尋笑道。
「可遺憾的是,老夫的確無法控制這些匪寇,老夫只是太懂人心罷了。」
宋睦道。
「請老師賜教。」
袁尋忽然問道。
「這間客棧茶樓,為何能在如此不太平的地方,一直太平的開着?」
宋睦想了想道。
「背後有靠山。」
袁尋道。
「沒錯,可惜他們的靠山不是重都官府,也不是某位跟你父親有關的大人物,更不是三州要員。」
宋睦眯了眯眼睛。
「他們的靠山,是這山野里的匪寇。」
袁尋道。
「沒錯,這間客棧茶樓,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很多時候是附近山野匪寇的眼。」
宋睦恍然大悟。
「如此一來,他們坐於山中,也能通過客棧知曉很多事情,或許這裏還是他們的情報站。」
袁尋道。
「沒錯,自我們進門之後,就被盯上了。」
宋睦卻是不解。
「老師,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會被盯上?」
袁尋解釋道。
「因為我們在這間客棧酒樓,選了最好的包間,給了店小二一筆很是可觀的小費。」
「在進入包間後,我們又點了最好的酒菜和茶水。」
「匆匆趕路的行人,一般不會這般奢侈的消費。」
宋睦恍若大悟。
就像前世趕高鐵、火車甚至是飛機的人,會在機場、高鐵站、火車站點一桌子山珍海味嗎?
或者在車上、飛機上點一桌子菜餚嗎?
除了那些不在乎錢的人。
「所以,我們已然成為了附近山野匪寇眼中的『肥羊』?」
袁尋點了點頭道。
「沒錯,今天就是我要教你殺人之外的另外一課,從細微之處,看世界,很多模糊不清的脈絡便會清晰無比。」
宋睦懂了。
細節決定成敗!
「老師真是心細如髮啊。」
他感慨道。
袁尋接着說道。
「來客棧茶樓的匪寇共有八人。」
「你要用盡手段殺死這八人,並將客棧中的人滅口。」
「否則消息一旦傳出去,就會有無數的匪寇朝着這邊趕來。」
宋睦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初升」。
如果是本尊江離在這裏,莫說是客棧茶樓中的人和這八人小隊的匪寇,就是所有匪寇前來,其抬手都能鎮壓。
可分神到底還只是一個初入鍊氣的修行者。
丹田處,少的可憐的星輝在沸騰。
「砰!」
就在此時,隨着一聲劇烈的悶響。
包間的門被推開了。
八名匪寇瞬間湧入,持刀站立四角,對江離、袁尋形成了包圍之勢。
在一些故事和小說中,反派們登場總要說幾句造勢的廢話。
可現實不是小說,也不是故事。
這些匪寇只說了四個字。
「交錢,活命!」
他們手裏的刀散發着駭人的寒芒。
緊跟着,他們看見了宋睦手裏的「初升」。
沒有任何前兆,他們動手了。
不是要擊殺宋睦,只是想先控制住宋睦。
當戰鬥發生的那一刻,總是瞬息萬變。
與此同時,宋睦也察覺到了這些匪寇的動機。
雖然他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但本尊江離,可是坐鎮寧州景山郡的城隍神,兩世為人。
「鏗!」
寒刀未至,劍已出鞘。
雪白的劍光,就像是日出東方翻起的魚肚白。
這一刻宋睦明白了這把劍為什麼叫「初升」。
不是因為他前任主人,如初升的太陽一般耀眼。
而是這把劍,就是太陽初升的模樣。
宋睦的速度很快,他率先一劍斬向了身前最近的那名匪寇。
他雖然只是鍊氣的修行者。
但修行者畢竟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更何況他的身軀經歷過星輝的洗禮,體內承載着星輝。
儘管少的可憐,可星輝畢竟是星輝,不是天地元氣能夠比擬的。
最重要的是,宋睦與江離是一個人。
這些匪寇沒有想到,宋睦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的劍會這麼快。
當雪白的劍光照亮整個包間的時候,他們失了神。
也就在那一瞬間,鮮血灑落,濺了一地。
離宋睦最近的那名匪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