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樹良。
「老爺您看夫人,她……。」季氏聽了胡氏的話,眼底最深處閃過一絲冷光,又要大聲叫嚷。
「好了,都住口。」靳治雍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孩子已經死了,找出兇手固然重要,可她們爭吵不休,實在是讓他生氣。
事實上,此刻他的心裏十分難受。
他本以為自己不在乎這個兒子的,可如今看着孩子滿臉都是血躺在地上,再也活不過來了,他心如刀絞。
無論如何,樹良是他的親兒子,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儘管他排斥這孩子,儘管他不大喜愛這個孩子,但是最近……他在努力,努力接受這個孩子,努力接受這個事實,努力想要彌補自己十幾年前犯下的錯兒。
可是老天爺再也不給他這個機會了,兒子死了……一切都沒有機會了。
他甚至從來沒有對兒子輕言細語說過一句話,甚至從來沒有給兒子一次笑臉。
兒子這些日子和他讀書寫字,雖然有些笨拙,完全比不上三個女兒,但他還是十分耐心的教了,他不得不承認……女兒們再好,他還是需要一個兒子繼承二房的一切,儘管這個兒子不是他想要的,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兒子會死,從來沒有。
靳治雍本就是心軟之人,哪裏又會真正記恨自己的親生兒子。
只見他慢慢蹲下身,摸着兒子漸漸失去溫度的身子,眼中都是哀傷和痛苦。
胡氏見此嘆息了一聲,沒有去打擾他,將靳水月從地上扶了起來,母女四人退到了一旁。
屋裏只剩下季姨娘悲戚的哭聲,哭的所有人心都亂了。
靳水月實在是傷心難過,卻也不願意背上毒害弟弟的罪名,便讓芸娘和妙穗立即去查,得到的結果是讓人心驚的。
因為她給靳樹良的那盤子草莓餅還在靳樹良屋裏,銀針試後是沒毒的,那麼……這一盤子草莓餅是從哪兒來的?
「水月,這餅子原本是我屋裏的,樹良求我帶他來看季姨娘,我便答應了,他說要回屋去拿草莓餅給季姨娘吃,我覺着麻煩,便將我屋裏的給了他,可之前你派人送來時,我吃過一個,沒有任何異常啊。」靳明月連忙低聲回道。
「這麼說……草莓餅是我院裏廚房做的,又經過姐姐那兒,才到了這邊,之前沒有毒,到了這北院後,樹良吃下就有毒了。」靳水月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的,雖然疑點多多,應該是有人在北院裏下了毒,可這件事兒怎麼看都和她們姐妹脫不了干係啊。
「我沒有下毒。」靳明月連忙擺手道:「你知道,我一向很喜歡樹良的。」
「我知道。」靳水月連忙安撫着自家姐姐,心裏愈發覺得難受。
「你們別怪我多嘴,我怎麼覺得這件事兒和季姨娘脫不了干係。」靳新月在她們耳邊低聲說道。
「應該不是她,做娘的哪裏會傷害自己的孩子,更別說是殺了孩子,不可能的。」胡氏聞言搖頭,她也是做母親的,她寧肯傷害自己,都不會讓任何人動孩子們一根汗毛,更別說是下毒害孩子了。
靳水月姐妹三人聞言相似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一些東西,雖然不敢肯定,但是十分懷疑季姨娘。
一整夜,眾人都守在了這北院的正屋裏。
靳治雍面對自己唯一兒子的死,很是傷心,一直抱着孩子不肯放下,至於季氏……天快亮的時候,她似乎是傷心過度,亦或者是哭累了,竟然暈了過去。
「來人啦,把季姨娘送回後屋歇息去。」胡氏雖然很討厭季氏,但也不會在此時為難她。
「是。」小竹立即帶了兩個粗使的嬤嬤上來,將她抬了下去。
「夫君,我知道你傷心難過……可此時還不是消沉的時候。」胡氏見季氏走了,沒有人橫在中間使壞了,才蹲下身去勸說自己的夫君,她拉着靳治雍的手柔聲道:「我擔心……很快便會有流言蜚語傳出,說是咱們水月害了樹良,夫君難道還想失去水月嗎?亦或者在夫君心裏,真的認為是妾身指使水月傷害樹良?」
靳治雍聽了自家夫人一席話,渾身一震,連忙反握住她的手道:「我自然相信不是你們害了樹良,必定是有人使壞。」
「好。」胡氏聽了他的話,眼中閃動着淚光,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