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曹操正在吃早飯,喝下一碗麵湯後,便看到三人急忙進來。
抬頭笑道:「允誠、志才,何事驚慌失措?難道是軍中出事了?」
說完,他就立刻不笑了,因為曹操隱隱明白,可能還真是軍中出事。
最近因徐州大戰後,發不出去犒賞,因此各營略有動盪,但餘下的錢糧都是用來儲備用到秋收的。
犒慰軍心,那也要等到秋收之後,在此之前只能靠子弟兵和青州兵為效,壓下此怨氣。
難道說,今日發生譁變了?
「嗯?志才!可是軍中有事?」
曹操並指而起,幾步從案牘後走了出來,鬍鬚不斷飄動,氣喘粗重起來。
戲志才看了他片刻,雙手相疊一禮而下,當即是深鞠一躬,抬頭後額頭都是汗,道:「蝗災,蝗災呀。」
「各地傳來急報,蝗災遍地,許多田土都已經毀壞,恐怕是難以收成了。」
「啊」
曹操雙目茫然,平視前方,一時間恍惚難言,急忙問道:「各地多少奏報,百姓災況如何?立即巡視各處觀其況。」
這眼看就要到秋收了,再有一月便可大肆收成,怎麼現在來了蝗災!
天災無情也!難道要亡我曹氏?!
危及之中,曹操心思不斷運轉,萬千思緒複雜湧現,但他很快猛然一振,沒等戲志才回話,就急忙拉着他的手問道:「快快告訴我,此災大致遍及何處?!」
戲志才道:「估計,關中、冀南、兗、徐都受此害,我聽聞自關中東逃的流民說,關外不僅蝗災遍地,還有旱災,收成十不足一,災民遍地。」
「今年,只怕收成極難,各地揚災,不可倖免也!」
這話說完,戲志才明顯感到自己的手被狠狠滴的捏了一下,而後抬頭就看到曹操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他。
「主公?」他一下沒明白,略有疑惑。
「你想到了什麼?」
戲志才追問道,這表情,分明便是思量到了奇處,所以正待深思細處。
曹操放開他的手,轉身緩步而去,幾步後又立即轉身來,凝重的道:「子孝派人快快去請文若、孟譽來,志才切莫慌亂。」
「喏!」曹仁知道事情緊急,不是進言的時候,聽聞命令轉身就出門去派遣護從。
等他回來時,曹操的臉色已經明顯好了很多,甚至暗有慶幸之意。
「這一次,可真是天助我也。」
戲志才和鮑信不明白,幾乎不假思索同時問道:「天災為何助?如何能有助力?」
曹操樂呵一笑,「我今年未好戰,聽從孟譽之言再大肆屯田,即便天災亦有收成。」
「而其餘之地戰亂不斷,無心屯田,亟待糧草,自然虧民,唯我資民以糧。」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攻下徐州何須動兵,此天災便可讓百姓爭相歸附仁厚之地,孟譽勸得好呀」
「仁攻徐州,步步為營。」
「此一步,豈非是更加踏實?境內士族藏資於內,隱於山中不肯助我,自今年後又能藏幾何?!」
「我意,將所儲之糧發放出去,廣納流民,接關中逃荒災民,傳於徐州。」
「登高而呼,尋各地仁人志士,以資助於災,共渡難民,如此士人清譽在身,豈能不來,不光可渡此蝗、旱,還可令我聲威廣播於淮揚。」
「呂布愈急,我愈緩,與之用反,則徐州方定,優勢在我呀。」
曹操說到這,思緒已經極為通達順暢了,他向來很是喜歡自己的這份心態。
於危難之中不沮喪。
同樣身邊跟隨的人也十分敬佩,無論是當初卞水一戰,還是到兗州後孤立無援,又或是青徐亂兗時的災難。
哪怕是兗州士族並不接納這等幾乎難以立足的事,都讓曹操在逆境之中獲益良多。
戲志才聽聞此話,一時語塞,上身慢慢直起,已在思索,而後眼睛一亮,微微點頭道:「此法最好不過。」
「主公真是大才者,令人目眩神迷,如此態勢居然也可想到對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