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宗畢竟是在月亮灣紮根已久的老牌仙家宗門,雖說現如今已經衰落至極,但是其立宗五百多年之久,宗門之內各人皆行事正派,從來沒有聽說過神道宗內之人有何不端惡行。
玉霄宗與神道宗說起來並沒有多大仇怨不說,甚至還有些許恩情,僅僅以一個弟子丟失為理由就對神道宗展開攻伐,明顯還是師出無名。
因此玉霄宗宗主韓宇思慮再三,又羅織出兩條罪名,強行戴給了現如今無人做主的神道宗頭上。
第一條,自然就是神道宗宗主陳符山喪心病狂,為了在這一次的甲子試煉時能夠讓門下弟子贏得比賽,故意在此時揚言要打開秘境,引得各門各派天驕進入其中。
實際上則暗中與一暗藏於秘境之中的妖族餘孽聯手,想要將甲子比試時的將對手給提前滅除,好讓本門弟子到時候不戰而勝,然後到時候再大肆攫取好處。實在是詭計多端,用心險惡。
此言一出,神道宗山頭附近瞬間人聲沸騰,許多仙家宗門,尤其是沒有在秘境之內撈到好處還被陳符山教訓一番的人,此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猩紅着雙眼紛紛點頭附和。
「我就說那陳符山沒安什麼好心。神道宗的秘境丟失多年,忽然就說可以打開了,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看來果不其然,多虧我們福源深厚,才能倖免於難。如今玉霄宗的道友一語驚醒夢中人,才讓我們看清了神道宗和陳符山的險惡用心。」
另有人急忙開口道:「說的沒錯,什麼百年正道宗門,不過是個藏污納垢的腌臢之地,就陳符山那德行,怎麼好意思自稱一代宗師,到頭來,竟然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留這種門派在我月亮灣,實在是無端禍種,就應該儘早剷除。」
如此激進言辭,引得一眾看戲之人紛紛叫好。有的人直接開始鼓掌,頗有一番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不過有些人到底還是講點良心,畢竟多多少少在秘境之中有所收穫,所以站立一旁沉默旁觀。
至於另外一些人,在秘境之內親耳聽見那個被附身的玉霄宗弟子臨死之前的話,雖然與神道宗並無多少恩情在,但聽到玉霄宗此刻在這裏賊喊捉賊,顛倒是非黑白,看不下去,也是非常氣憤了。
玄武國皇子高鎮便是其中之一,他冷眼看着站在最前面扇風點火的玉霄宗之人,氣不打一處來,指着他們的鼻子就要罵,但是卻被一旁的叔叔給攔了下來。
「皇叔,你這是什麼意思,眼看着玉霄宗那幫狗日的顛倒是非黑白,你忍得了,我可看不下去。你別攔我,我非得上去指着那幫狗日的鼻子好好罵上一罵。」
高玄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真是白讀了那麼多書,看了那麼多事;你以為修行之道有什麼公理可講,弱肉強食才是本質所在。神道宗式微多年,往日榮光早已不復存在,被吞併只是時間問題。」
高玄真語氣嚴厲,繼續教訓道:「難道現如今你還看不出月亮灣的形勢所在?玉霄宗早已成了氣候,現在幾乎已經是月亮灣眾仙家之首,他們覬覦神道宗秘藏多年,豈會因為你是玄武國的皇子,因為你的兩句自以為是的仗義執言,就會停下多年的謀劃?真是可笑。」
「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一群宵小之輩,胡亂羅織罪名,將一個滿門忠義的正道宗門塗滿泥污,而像我們這樣原本有能力為其仗義執言幾句的人卻始終坐視不理?」
高鎮心中充斥着無名怒火,厲聲反問。
高玄真看着這個天真的侄兒,眼中充滿了憐憫,反問道:「現在有能力的是我,是玄武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才幾境?等你什麼時候坐到那張椅子上時,才有資格跟我談『能力』兩個字。」
聞言,高鎮瞬間蔫了下來。
高玄真抬起頭,看着前方的玉霄宗之人,語重心長道:「因為你是玄武國的子民,是皇子,生在富麗堂皇的皇宮裏,學在明亮乾淨的皇家學舍,有博學鴻儒教你仁義道德,有玄武鐵騎護衛家國安寧,有歷代帝王和諸位賢臣制定的律法為國境百姓做保障,所以你才會以為這個世界是有規矩可言,是有法理可講,是有公道存在的。
但這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等你再多遊歷一番,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充斥着黑暗與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