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朝辭還是帶着幾個精銳進谷了,他必須親眼看到神醫,親耳聽到神醫的解釋,才能放心帶着晏吱吱入京。
陛下是去年夏天即位,雖說即位之初處死不少人,素有暴君之名,可當鄰國大曆藉機來犯,殺害大承百姓時,亦是陛下御駕親征,大勝歸來,安定民心。結果陛下來不及慶賀就身中奇毒,太醫們束手無策,京城已經開始傳言陛下即將駕崩,各股勢力暗潮湧動。
無論其他勢力如何想,他都堅定不移的站在陛下這邊。郁朝辭吐了口濁氣,大步朝谷內走去。
晏吱吱重新拿出一個梨,氣鼓鼓道,「他不相信吱吱,吱吱不該給他送梨的!」
小毛驢附和的叫了聲。
【那這個總該給我了吧?】
晏吱吱仿佛沒聽到,狠狠的咬了口梨。
入口的梨肉甜美多汁,她又忍不住彎着眼,美滋滋的品嘗起來。
「吃完再生氣好了,可不能辜負這麼好吃的梨。」
小毛驢忍不住顛了幾下。
【你先給我一個再吃啊】
一個時辰後。
郁朝辭鬱悶的出谷。
身後一個副將小聲說:「既然神醫都保證吱吱姑娘能給陛下解毒,將軍又何必煩心?」
「可那小娃娃不到五歲,她真的」郁朝辭都忍不住懷疑這位神醫是浪得虛名,故意派一個小女娃出來抵擋陛下的怒火。
想到這,對晏吱吱的懷疑又轉為同情和憤怒。
「哇,小神醫,你說得也太准了吧?」
「小神醫,我我我,給我切脈吧?」
「小神醫!小神醫!」
嘈雜的聲音吸引了郁朝辭的注意。
他抬頭一看,發現那群訓練有素的禁軍竟是圍着晏吱吱,一個個爭先恐後舉着手。
郁朝辭沉下臉。
不知誰喊了句『將軍回來了』,禁軍們迅速散開列隊,露出坐在小毛驢上的晏吱吱。
晏吱吱抬頭看了郁朝辭一眼,鼓着臉拍拍小毛驢,小毛驢帶着她走近。
「本神醫想過啦,」因着被人喊了幾句『小神醫』,晏吱吱非常不客氣的換了自稱,只是她眼睛和臉蛋都圓圓的,自稱小神醫時,可愛多過霸氣,「你又沒見過吱吱本神醫的本事,會懷疑也很正常,來,讓本神醫給你切切脈。」
用又軟又甜的嗓音自稱『本神醫』郁朝辭有種小心臟被貓爪拍了幾下的感覺。
他微微柔和了神色,「那就有請小神醫了。」
沒親眼見識過對方的本事,他依舊不太相信晏吱吱。只是如今晏吱一個小孩都主動表示諒解,為表示尊重,他也沒再直接表達自己的懷疑。
偷偷瞅了眼正在啃梨子的小毛驢,晏吱吱悄悄在那柔軟的毛髮上擦了擦,這才伸出小肉爪,搭在郁朝辭的手腕上。
幾瞬後,原本帶着笑的小胖臉板起來。
郁朝辭還未見過她露出這種表情,在這一瞬竟是有種對方的確是神醫的感覺,不由得跟着嚴肅起來。
「你心脈緊秀而洪大,將來必然是公侯。春夏之際得緊細洪脈,大喜,脈象輕緩平和,看來是十年內得公侯之位。」
聲音依舊奶呼呼,可又多了絲讓人不敢忽視的威嚴。
「咦,你肝膽之脈弦長,這會剛好是春天,是官貴之脈,每季旺十八日,這月最旺的日子在十日後。」
晏吱吱忘記之前還在生氣,眉眼彎彎,伸出小肉爪拍拍郁朝辭的胳膊,「十日後,你要升官啦!恭喜呀!」
她的笑容真誠又極具感染力,郁朝辭忍不住跟着笑起來。
可很快,他想到離京前陛下的暗示,笑容凝滯了幾分,看向晏吱吱的眼神帶着幾分敬佩。
雖說他和陛下只相差幾歲,實則按照輩分,他是陛下的表侄。他的祖父是已故太后的親哥。
陛下登基之路坎坷,身邊能信任的人沒幾個,他恰好是其中一個。
儘管如今他身為左衛上將軍,實則實權不多,而同為十六衛的將軍實在是太多了。
離京前,陛下暗示過,他只需要再立一次功,就能被調入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