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毓抿着唇沒搭理她,徑直往裏面走。
葉婉然卻讓徐嬤嬤一把將她攔住。
「沈靈毓,外面在鬧瘟疫,你還敢出去,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我沒有接觸外人。」沈靈毓凝聲說道。
葉婉然卻咄咄逼人,「你說沒有接觸外人就真沒有了?我可不信!」
「那你想如何?」
葉婉然瞪着眼說道:「我分娩在即,娘身子又不好,為了府里其他人的安危着想,我看你還是住回北苑去吧!」
說來說去,她還是要給裴秀慈出氣。
沈靈毓原想着經過藥材鋪那一鬧後,葉婉然能安分不少。
畢竟這肚子眼看着就要生了,再惹事生非,那不是誠心給肚子裏的孩子造孽嗎。
哪想這才消停了半個月,就又躁動起來了。
看來葉婉然在府里埋了不少眼線,不然怎麼她一出門,她就立馬找上來了呢!
沈靈毓斂眸笑笑,抬頭直視葉婉然。
「我說過了,我沒有接觸外人,二嫂想鬧事,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莫不是要我請娘過來,讓她再親口同你說一次,如今誰才是將軍府的掌事人?」
「你!」
葉婉然什麼話都能罵,卻唯獨在這件事上站不住腳。
沈靈毓才是將軍府的掌事人,而她算什麼,不過是被老夫人養大的恩人之女罷了。
可她心裏就是不服氣!
沈靈毓乃商女出身,這般下賤的身份,怎配三番四次地爬到她頭上耀武揚威!
「沈靈毓,你少在這兒嚇唬我,你以為老夫人是疼你才讓你掌家的嗎,你錯了,在老夫人眼裏,你同府里的下人毫無區別!」
葉婉然氣昏了頭,一着急就把心裏話全說了出來。
徐嬤嬤見勢不妙,趕忙扯袖子提醒她。
葉婉然卻渾然不覺,不管不顧的繼續往下說。
「不過是念在你會做生意管賬,娘才把掌事權交給你罷了,你若是不出力,哪能保得住將軍府後世的榮華富貴!」
沈靈毓聞之冷笑,非但不惱,反而拍起手來。
「二嫂今日能對我說出這番『肺腑之言』,我心甚悅,可是怎麼辦呢,老太太再瞧不上我,還是讓我當了掌事人,由此可見,二嫂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怕是還比不上我吧?」
「你!」
葉婉然簡直要氣瘋了。
這根本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沈靈毓怎麼還能雲淡風輕地說出這種話,她應該發瘋發狂!
可是現在,想要發狂的人卻是她自己!
葉婉然越想越恨,內心深處只覺有一團熊熊大火要噴發出來。
徐嬤嬤生怕她一時情急會做錯事,忙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沖沈靈毓諂笑。
「三夫人,對不住,我們夫人近來情緒不佳,許是分娩期近了,所以才變得易躁易怒,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靈毓哼笑,「既然如此,那就趕緊把她送回婉瀾軒好生養着吧,沒事兒少帶她出來,若是下回不小心衝撞了老夫人,只怕就沒我這般好說話了。」
徐嬤嬤連連點頭稱是,扶着罵罵咧咧的葉婉然就走。
澤蘭撇嘴道:「都是要當娘的人了,還這般作怪,也不怕生出來的兒子四肢不全!」
沈靈毓睨她一眼,不贊同地皺起了眉。
「澤蘭,別說這種話,她作孽是她的事,跟她肚子裏的孩子無關。」
澤蘭回過神,也知自己說錯了話,俏皮地吐了下舌頭。
「奴婢也是一時的心直口快,夫人莫怪莫怪。」
沈靈毓拍拍她的肩,心中默嘆一氣,隨即走進院子。
前世的葉婉然生的是個兒子,長得虎頭虎腦,只是性子被寵壞了。
還記得她回府那日,那孩子已經九歲了,騎在一個下人背上玩騎馬遊戲。
她入院時,正好與這孩子四目相對。
彼時,他不認識她,但她一下子就猜到他是葉婉然的兒子,還將自己從北漠帶回來的狼牙送給他做了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