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他做了一個違背自己的決斷,難受,但是理智卻在告訴他,是對的。
只是他從來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李文憂騙了我!」牛輔沉聲的說道。
「李儒說,他能騙天下人,不會騙兩個人,一個是太師,另外一個,就是你,牛輔!」李桓淡淡的說道:「李儒還說,你雖然愚厚直率,然而大智若愚,心思可洞察天下,他說了,我相信的,所以不是李儒騙了你,是你自己騙了你自己,你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做了,卻又後悔了,就如今現在,你放棄了,你又後悔了」
他搖搖頭,有些惋惜的看着牛輔:「你太矛盾了,理智和情感都在折磨你,你知道什麼是對,卻又懷疑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牛輔,你就卸下兵權,在長安睜開眼睛,看看這天下,再去想一想,自己該如何做吧」
一開始他是準備讓牛輔來給徐榮當副將的,但是現在的牛輔,狀態可能是他前所未有的低落,在這種狀態之下,他是勝任不了西熊軍副將的身份的。
既然如此,就讓他在長安冷靜冷靜,也剛好讓他壓一壓李傕和郭汜,李傕和郭汜,剛剛冒起來的時候,事實上還是牛輔部下將領,別人壓不住他們,牛輔可以,哪怕牛輔武力不如他們,也可以完全壓制他們。
「你要奪我兵權?」牛輔目瞪欲裂。
「對,你要反嗎?」李桓平靜的問。
「欺人太甚!」
「欺負你又如何!」李桓得意洋洋的說道:「兵權,我現在拿下了,西涼軍,關中軍,都受我節度,我現在有足夠的兵力鎮壓關中和西涼,我肆無忌憚了,我贏了,我可以隨便殺人了,你又能奈我何!」
牛輔眯眼,死死地看着李桓,拳頭攥緊,眼眸之中爆出一抹漆黑的冷芒,一股殺意升起來,但是很快又降下去了
「你看,明知道我在激怒你,你也不敢反啊!」李桓淡淡的說道。
「你真的很不錯!」
牛輔平靜下來,咬着牙,幽沉的說道:「西涼能出你這麼一號人,到底是福氣,還是禍患呢,如果說太師老了,疲倦了,沒了銳氣,你不覺得,你銳氣太盛了嗎,傷人傷己!」
「無妨!」李桓不在意:「是你們所有人都看不到天下而已,你們只看得到關中這一畝三分地,但是從我們西涼人走出了西涼的那一刻,我們其實就只有一條路了,要麼走到天下之巔,要麼兵敗身亡,沒有其他選擇」
他沉沉的說道:「如今乃是亂世,而亂世就好像一個苦海,我們都在爭渡,走不到彼岸的,要麼被淹死,要麼只能成為別人的墊腳石,我不想淹死,也不想成為別人的墊腳石,只能更強,一直強到底」
李桓的話,還是給牛輔很大的震撼感,他回想之下,卻不得不承認,不是李桓手段太高,而是他們在退步,是他們在落後,都知道太師有錯,卻從來沒有人敢說,這本身就是錯了
牛輔最後還是被卸下兵權了。
不算是囚禁。
但是以朝廷右將軍之名,落戶長安。
而李桓。
在拿下西涼軍的威勢之下,正式成為了關中的主人,成為了朝廷的真正話事人,這也迎來了他上位大將軍之後,第一次的上朝,也是他第一次以大將軍的名義,出現在文武百官之前。
李桓這個大將軍和太師不一樣,他成為了制定規矩的人,卻願意遵守規矩,而不是破壞規矩,如今是朝廷,那就規矩就是在朝廷,他不會逾越。
哪怕小事情。
比如馬車,太師可以直驅使馬車進入未央宮,但是李桓不會,他會如同文武百官一樣,把馬車停在外面,步行而入,不會帶刀入殿,不會呼前擁後。
朝廷的面子,他給足了,天子的面子,他照顧了。
他要的,是一個安安穩穩的朝廷,是一個可以整理整個關中的中樞行政,而不是一個一天到晚,不是亂鬥,就是內鬥的朝廷。